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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漏心内翻了个白眼,这个人不会累的?才在外头风流回来,竟还有精力。
也许和那女人没做什么,大概是因为成亲的事人家吃醋怄气,使小性子请他,不然也不会急在今日偏要出去。
她想着那女人该是个什么样子,也想不出来,因为从未听池镜描述过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从前也没有参照。
不觉间他贴近了,她脸颊上像火燎过一样灼人,心仿佛给他捏得猛地一跳,便向里头翻了个身,“别闹了。”
池镜顿了顿,手还抚在她肚皮上,觉得那肌肤软得使人留恋。
他撑起来一点,睇着她的侧脸。
她的寝衣也是新做的,软绸料子,被他摸着自己也觉得丝滑,心绪也不由得滑到别处。
当初池家送去的四季衣裳各有六套,有一件黑比甲她格外喜欢,又典雅又沉静,不知天几时暖和起来好穿的呀!
这才真叫同床异梦呢。
玉漏将他的手拿开,一手枕到脸下去,阖上了眼,“别折腾了,睡吧。”
池镜便将她翻过来,盯着她看,有点生气的神色,“不折腾叫什么‘新婚’?”
玉漏瞪着一双无辜的眼,“明日老太太叫我早去请安,说越是新婚的年轻夫妻,越是要做出个庄重样子给人看。”
池镜扫兴地坐起身来,谁知她又添一句,“我觉得老太太说得对。”
他气得笑了,“老太太说什么都对?你如今已不是她的丫头了。”
“如今是她的孙媳妇,更得听话了。”
玉漏复翻过身去,反手拍他一下,“睡吧,我卯时初刻就得起来呢。”
“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你不知道,老太太都是卯时初醒来,我要赶着去服侍她洗漱。
你们往日辰时初刻去请安,她老人家早已在屋里坐了半日了。”
池镜讥了一句,“你这孙媳妇还真是做得勤谨,大嫂二嫂也不见有你勤快。”
“这你就不懂了,一来老太太本来就对咱们的婚事有芥蒂,我还不勤谨点?二来我新媳妇进门,怎么好跟大奶奶二奶奶比?三来嚜,你也该保养保养精神,省得无精打采的惹人议论。”
“我保养精神?”
池镜好笑道:“我正是精神的年纪,犯不着保养精神。”
玉漏忽然想笑,原来他这样自在从容的人也怕人说这个?看来的确是男人都绕不过的坎,“精气神嚜,别管什么年纪,都有耗尽的时候。
你只管没日没夜地闹,又不是神仙。”
池镜缄默片刻,忽然鼻腔里哼着笑了身,将她翻正了,整个人带着些压迫的气息撑在她上头,紧盯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玉漏忙表清白,“没有的话,我问你什么?”
池镜微张着嘴,把腮错了错,“那我怎么觉得你像是话里有话,阴阳怪气的?”
“你这人,净是多心!”
玉漏笑着嗔他一眼,“我嫁给你,还有什么不足惜的?咱们夫妻又一向是和和气气的,又有什么可阴阳怪气的?”
池镜不由得冷笑,“咱们这不过才做了两日夫妻,你怎么就知道往后都是和和气气的?”
“和气一日算一日嚜,真有不和气的时候,总是我哪里做得不足的缘故。
你放心,什么《女诫》《女论语》我自幼熟读,铭记于心,总不至于太惹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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