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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uce大笑,“为什么?香蕉人黄皮白心不识中文是没办法,一般懂中文的小妹妹很吃这一套的。”
“因为我不当小妹很多年了。”
bruce笑不可抑,“前几年刚到温哥华,真想国内的一切,逢中国电影上映我妈就要带我和妹妹去看,你一说小妹,我就想起某个搞笑的电影了。”
辛辰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禁不住大笑了,bruce赞赏地看着她,“我对你说过不止一次吧,不行,今天得再说一次,你真美。”
辛辰穿着姜黄色真丝无袖上衣,黑色铅笔裤加金色凉鞋,腰间系了一条大大的彩色三角围巾,犹如一个短裙,因为去酒吧,她化了稍微明艳的妆,带亮粉的眼影,粉嫩的唇彩,整个人显得夺目耀眼。
在别人夸她外貌时,她从来是坦然的,笑着说:“谢谢。”
两个酒吧隔得不算远,他们决定步行过去。
这一带租界老房子很多,bruce学的是建筑设计,看得十分仔细,“我常上那个徒步论坛的摄影版,现场看和别人拍摄的感觉果然不一样,以前在这边的时候年龄太小,没感受,改天要找个白天来好好看看。”
站到门口挂着并不张扬的霓虹招牌、由两层楼老房子改建的forever酒吧门前,bruce再度感叹:“这个心思动得太巧妙了,老房子这样利用起来,和周围气氛真合拍。”
进了小小酒吧,里面放着爵士乐,果然都是年龄稍大的人对着放了烛杯的小桌子在安静地喝酒聊天。
两人顺着有点陡的旧式木制楼梯走上去,楼上空间比较大,人并不多。
他们坐到角落窗子边的一个台位,点了酒,天南海北地闲扯着。
“这边老板也爱户外运动吧。”
bruce看着四壁张贴的大幅越野车、攀岩和风景照片。
“对,老板阿风也混我们那论坛,不过他喜欢的是登山攀岩之类的极限运动,看不上温和的徒步。
可惜今天他不在,他有时会唱歌,非常好听,你学着点,比那些用滥了的台词有效多了。”
bruce笑,“你总是打击我。
合欢,真羡慕你这次去西藏的行程,你同伴贴的那些照片太棒了。
可是都没你的照片,你也从来不发主帖。
每次你们出行,我从头找到尾,只看到你们几个的一张合影,你架个大墨镜,露了一丁点小脸,完全解不了我的相思之苦。”
“是看风景又不是看人。”
辛辰和他认识三年,知道他顺口胡说习惯了,完全不在意,“我出去一向只拿了个卡片机,实在没力气像他们一样单反、镜头加三角架全副武装,拍的东西拿出不手,当然不用发。”
“去年夏天,我和同学去了趟德国,沿莱茵河做了半个月徒步,感觉很好,再有机会,我还想去奥地利也走走,你有兴趣一块去吗?”
提到奥地利,辛辰有一瞬间走神。
十一年前的那个夏天,一个陌生女人站到她面前,自称是她母亲,说她当天就要离开,然后去奥地利定居,再不回来。
她当然不打算满足那女人认亲然后没有遗憾地离开的愿望,后来路非告诉她,那女人留下了一个写了地址的信封,只要辛辰愿意,随时可以和她取得联系。
辛辰没有那个意愿,可是每每听到奥地利这个国名,都有点异样的感觉。
她们是完全意义上的陌生人,对彼此没有印象,然而她对那个女人的话几乎没有丝毫怀疑,哪怕她不曾说过她的生日和身体特征。
那种联系是奇妙的,她一看到她,就知道她曾在那个腹中待了十个月,那次相遇以后,她曾对着镜子仔细地审视自己,找着和那个女人的相似之处。
但这并不能让她生出天然的亲近感,她对母亲没有向往,谈不上爱也谈不上恨,生活中她接触得最多的母亲是辛笛的妈妈李馨,很遗憾她们也不曾亲近过。
可能那女人只在她出生的那一天仔细地看过她,记住了她足心的痣,带着不知道什么样的心情,懊悔年少荒唐还是害怕茫茫未来,然后任由这个才从体内分娩出来的小婴儿被抱走。
在她即将去国离乡时,却又起了莫名的牵念。
辛辰始终不能想象和她对坐交谈的场景,她觉得那实在荒谬。
更不要说,正是从见到那个女人的那天晚上起,她开始做困在黑暗楼道找不到家,或者在看不到尽头的路上没有方向疲惫行走的梦魇。
“嗨,你走神了。”
bruce在她眼前晃动手指,“对着一个男人这样走神很残忍,在想什么?”
辛辰抱歉地一笑,正要说话,却见楼梯那儿一先一后走上两人,她想今天大概是不宜出门,居然到哪儿都能碰到熟面孔,顿时有点后悔心血来潮到这个酒吧来了。
两个人她都认识,前面是辛笛,而后面那个人是路非。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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