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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大步向前走去。
他身高腿长,步子比宫惟大得多。
宫惟赶紧一溜小跑跟上去,聪明地把刚才在地底最深处看见的四具黄金棺椁和“法华仙尊”
诈尸跑了的事都略去不提,颠颠地问:“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钜宗大人呢?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呀?”
尉迟骁说:“这是定仙陵。”
“外面那些人……那些尸体为什么都在跑呢?”
尉迟骁脚步不停,道:“这叫惊尸,指的是宗师死后被活人冲撞,尸骨便惊起作祟。
原本是非常罕见的,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宫惟恍然大悟一般长长地“哦――”
了一声。
“定仙陵内光修士就埋葬着不下上千位,我刚才入陵时,一路看见众多惊起的宗师都已被二次斩杀在墓道里,看痕迹皆是神剑‘定山海’所为。”
尉迟锐顿了顿,道:“想必是应盟主昨夜不知何事入陵,不巧引发了连环诈尸,匆忙中只能拔剑突围;剑宗大人又赶来营救,结果两人一起陷进来了吧。”
宫惟拍着胸口真诚道:“原来如此!
真是太吓人了!”
尉迟骁不答,拖着一个扛着一个大步流星冲上墓道尽头的青铜台阶。
宫惟连奔带跑跟在他后面,内心感觉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似乎从没见过这样的尉迟大公子。
但他对人心的了解有限,对旁人各种幽暗、微妙的情绪变化没什么感知能力,只能凭借本能去生硬地理解,想了想便没话找话问:“应盟主与剑宗大人没事吧?”
尉迟锐简短道:“抱元守一,不会有事。”
他始终健步如飞且目视前方,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
宫惟一身戏骨憋得无处施展,只得道:“不知道两位前辈是遇上了什么,竟然能被重伤成这样,恐怕这陵墓中还潜伏着好多惊尸……”
“法华仙尊吧,”
尉迟骁突然打断道。
“啊?”
宫惟微怔,只听尉迟骁平静道:“以应盟主与剑宗的本事,能在顷刻间放倒他俩的人整个道门史上都没出过,哪怕飞僵现世都做不到。
唯一一种可能,便是那故人的遗骨令他俩无论如何都不忍还手,而满足这一点的,全天下只有法华仙尊。”
宫惟愕然须臾,疑道:“不忍还手?”
尉迟骁反问:“不然呢?”
“但那已经是尸体了啊。”
尉迟骁终于在前行的间隙瞟了他一眼,虽然是奇怪的目光:“正因为是亲近之人的遗骨,所以才不忍下手屠戮啊。”
“……”
宫惟心说你们可真奇怪,明明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尸身不过一摊肉而已,却有人把它当活人一样不忍还手,还有人感情丰富仇恨到要戮尸,实在是理解不能。
不过这么一想,他又回忆起上辈子还很小的时候,徐霜策第一次当众训斥他,好像就是因为他被大人带着参加哪家葬礼,结果闲极无聊,跑去跟那葬礼上的尸体玩儿。
当时连应恺都勃然大怒,把他一路拎出灵堂,徐霜策还问他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看来大概世人都一样,对尸体有着异乎寻常的强烈爱憎,连徐霜策都不能免俗。
正这么琢磨着,只听尉迟骁平淡道:“话说回来,你这么一路走来竟然没撞上法华仙尊,实在是命大。”
宫惟随口说:“我也不知道,我就这么一通乱走……”
他话音顿止,心中雪亮,终于明白了尉迟骁态度奇怪的地方在哪里――
从见面到现在,他半句都没主动问过自己是怎么找到这陵墓的!
他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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