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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看着温和,却有一种捉摸不透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只有年少犯错时在父亲身上才会感受到。
没有人喜欢自己被看透。
也没有人喜欢与有压迫感的长辈相处。
“夜里风寒,殿下也早些回宫諵枫。”
江照雪淡淡说完,转身踏入府门。
回房前,见主院灯未熄,他便先去主院见了父亲。
“照雪,先把醒酒汤喝了再睡。”
江相打量他苍白的面颊,问,“你与四殿下没什么事吧?”
江照雪端起碗一饮而尽,拧眉:“是太子与您说了什么?”
“太子只是随口一提,但是事关你的安危,为父自然要小心谨慎。”
江相道,“我知晓你的意思,相府三代纯臣,太子如今风头正盛,能避则避。”
江照雪瞥了眼江相腰间线头散乱的香囊,便道:“父亲腰间的香囊旧了,改日我绣一个新的。”
江相轻咳一声:“那要个蓝色的,你娘在的时候,就喜欢蓝色。”
鲜少有人知晓,江照雪不仅写得一手好文章,还会用针线。
起初他也是不会的,但阿娘在他五岁时便病逝,徒留他与阿姐,他自此便知自己身为男儿,要替娘亲保护阿姐,那时阿姐每日哭着念娘亲,江照雪为了让阿姐别哭,只好冷着一张小脸,让嬷嬷教他绣些姑娘家都喜欢的香囊。
虽然丑,但阿姐都很喜欢。
后来入宫成了君后,偶尔也会给萧濯绣个香囊或者腰封。
第7章江照雪肯定喜欢他
江照雪回屋后,迟迟没有睡意。
“大人最近总是睡不好。”
无杳替他点上灯,心里犯嘀咕。
自从去了一次四皇子府,他们家大人就没睡过一次好觉,莫不是被下了降头?
江照雪垂眸,手中裁剪的动作不停,淡淡道:“你先下去歇息,这里不需你照看。”
“可是……”
无杳还是有些不放心,可一看见他冷淡的眼神,心头就忍不住一颤,乖乖掩上门离开。
江照雪坐在桌案前,烛火微晃,澄黄光晕给苍白的脸颊添了几分暖色,眉目也不那么冷了。
他微微拧着眉,时不时咳嗽几声,借着烛光穿针引线,在蓝色香囊上绣了一朵歪歪扭扭的兰花。
但观其周身冷气,不像是在绣香囊,倒像是在打磨杀人利器。
但凡送出去的绣品,个个都说喜欢,他亦不觉自己的香囊难看。
心意自是比什么都重要。
直至子时,江照雪不知不觉困倦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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