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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谬赞个屁!”
卫良睿撇了撇嘴,有些自卑道:“跟你相比,我突然觉着我和旭杰还没长大,日了!”
闻言,李进锐很是调皮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满脸慈祥道:“你能有此醒悟,你李叔我很欣慰!”
“……滚!”
……黑水省会,坐落于城南的刘家大宅内。
当今黑水布政使刘继维,面容憔悴地坐在自己后院内喝茶。
在他身旁,坐着位身穿锦缎长裙,发别金钗的贵妇人,此女正是刘继维的结发妻子曲氏。
“傍晚的时候,我见张栋张大人来府上了,说是想见你,你……你为何要避开他不见啊?”
“你没见那会儿我正跟别的客人碰面吗?张栋要是在场……肯定不合适。”
刘继维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问道:“前段时间,我让你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收拾好,你照做了没?”
曲氏有些茫然的说道:“啊……你说这事啊,你放心吧,我都按你吩咐的做好了。”
,!
停顿片刻后,曲氏有些不安地问道:“对了,之前我问你你也不肯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平白无故地让我收拾家当干嘛?”
刘继维脸色发沉,略显疲惫地叹了口气:“你男人我这官,快做到头了,为了咱一大家子,我不得不提前准备后路……”
听到这话,曲氏的俏脸被吓得煞白:“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你收礼的那些事漏出风声了?朝廷……朝廷要追究你的罪过?”
刘继维苦笑道:“你男人我这回惹上的官司,可要比贪污受贿严重得多!”
曲氏身躯一抖,惊恐发问道:“这……你……你究竟干什么了?”
刘继维两眼发红道:“一年前,苘山煤矿被炸,几百号下矿的百姓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丧命了,这事,你难道忘了吗?”
“什……什么?”
曲氏惊得站起身来,难以置信道:“这事真跟你有关系?!”
沉默半晌,刘继维黯然失神道:“我是一省的父母官,省内发生这么大的人命官司,谁都可以逃脱罪责,但我却不行。”
“炸矿的人不是我,可以官府名义召集劳工下矿的人却是我没错,所以,这三百多条人命,放在朝廷眼里,就该我这个布政使负责!”
曲氏吓得眼泪夺眶而出,悲愤交加道:“可你当初不说苘山煤矿的开采事宜是……是皇子下令让你办的吗?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之后,你不也说了,皇子把这事给压下来了吗?怎么……怎么现在又……”
刘继维搓了搓脸,无比绝望道:“你不懂,现在这事已经压不住了,尤其是那帮死在矿洞的家属亲眷们,他们有不少人……已经……已经失联了,晌午的时候,都司衙门那边还给我透了信,那些个死在矿中人们失联的家属,囤了大批米粮,在城外的禺山上躲起来了。”
“你……你的意思是,那帮受害人的家属亲眷们……要……”
曲氏瞳孔巨震,话只说到一半,便不敢再说下去了。
“对,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帮憋足了怨气的人,是铁了心要跟官府斗起来了。”
刘继维双目赤红,面色绝望道:“民变在即,你觉着身为一省父母官的我,还有可能挺过这一关吗?!”
曲氏僵在原地,足足愣了有十几秒后,才完全接受了这一现实,“所……所以你才让我提前把家当收拾好……”
“对。”
刘继维长叹道:“现在的形势对咱家很是不利,那帮占了禺山的百姓现阶段还只是招人聚众,没到彻底跟官府撕破脸的时候,所以……所以咱们一大家子,得……得趁着民变未起之时,尽快逃走!”
曲氏泪眼婆娑,难以接受道:“逃?……咱们能逃到哪去?”
“凡属大宣国土之境,咱们都不能去。”
刘继维脑门渗汗,舔舐着嘴唇,言语坚决道:“咱们……咱们得往老毛子那儿跑……”
听到这话,曲氏十分绝望,“往沙俄逃?这……这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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