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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哭了而已。
他想。
他当然见过人哭。
哭着说不想死的人,哭着咒骂自己的人,哭着说伤处很疼的人。
他却发觉不知如何面对苻缭的哭泣。
他以为苻缭不是会哭的人。
而他因为自己流泪了。
苻缭被奚吝俭突然柔和下来的语气唤回了神,感觉到面上的异样感,才发觉自己在奚吝俭面前哭了。
“我……”
他连忙抹掉面上的泪珠,“我不是……”
奚吝俭的手已经抢在他的话前面,拭掉他眼角的泪水。
他的手仍然是温热的,沉香味陡然靠近。
再没有他责备的声音,苻缭又放松下来。
他深呼吸了一下,神情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怎么了?”
奚吝俭仍有些别扭,仍愣着语气,“孤可有哪儿误会你了?”
“没有。”
苻缭应得很坦然,“殿下说的都是事实。”
他对那只羊……确实没有太深的情感,即使它很可爱,很温驯。
“为何要哭?”
奚吝俭又问。
苻缭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没被人说过,心理承受不来。”
他应付得相当随意。
“撒谎。”
奚吝俭道。
“我从进门时就撒谎了。”
苻缭干脆道,“殿下知道我来,不是因为面上的原因。”
见苻缭如此坦诚,奚吝俭一时竟说不出斥责的话。
显得好像自己是更矫情的那个。
“又是关于那处荒地的事?”
奚吝俭道,“你该知道,不让你动,是怕你淌了这浑水。”
“只有如此么?”
苻缭反倒大胆起来,“可我觉得,是殿下不想多见我了。”
奚吝俭被他如此直白的话噎了一下。
“你我之间有什么需要多见的理由?”
他道。
这下轮到苻缭被问住了。
“有。”
他只能搬出他不愿意用,但又很有效的那个问题,“我想问问关于新上任的工部尚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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