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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桥妧枝语塞,有些失落。
确实,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他并没有责任替她出谋划策。
放下宣纸,桥妧枝一把捞起脚边喵喵乱叫的小花抱进怀里,低头蹭了蹭。
此时正逢黄昏,日月交替,东方渐暗,西边还留有浅淡的余白。
日落的余晖洒在少女身上,为她披上一层朦胧光晕,沈寄时立在她身侧,看着她的目光格外专注。
有一瞬间,仿佛时间回溯,他们一同回到了许多年前。
也是今日这般,落日的余晖映在屋檐,她抱着狸奴在窗下逗趣儿,十六岁的沈寄时则用书盖着脸,仰躺在她身侧装睡。
当时只道是寻常......
沈寄时回神,眼看着苍穹缓缓归于黑暗,突然想到什么,缓步出了房间。
桥妧枝没有问他去做什么,随着最后一点余晖落下,她将小花放下,眨了眨眼,突然觉得一阵晕眩。
七月末,残月如钩,长安城内鬼气森森。
临近子时,酆都大门即将关闭,鬼魅疯了一般游荡在城内,或是嘶吼或是哭嚎,吵闹声好似要冲破长安。
人一共有三把魂火,桥脉脉如今只剩额头一把,最易招惹鬼怪欺身。
今日又逢鬼门关闭,难保没有不怕死的前来一试。
沈寄时面无表情立在院中央,别在腰间的折扇早就已经化成一柄长枪,月光照在锋利的枪尖,泛出摄人的冷光,将一切声音隔绝在外。
无论生前死后,沈小将军从来不是好相与的人,哪怕是孤魂野鬼,也没鬼愿意来触他霉头。
除了一只不通人事的小狸猫。
小花从屋檐上跳下,慌乱奔至他身边,妄图用牙齿撕扯他衣袍,可却扑了个空。
它急得喵喵乱叫,在他身边不停围绕,看起来格外焦躁。
沈寄时看了它一会儿,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桥妧枝紧闭的房门,心下一沉。
—
桥妧枝烧得有些糊涂了。
没了肩头两把魂火,每到百鬼夜行之际,阴气一冲,她便会发烧。
不同于上次发热时大梦一场,这一次,她似乎陷入了经年噩梦中,不断呓语出声。
一只冰凉的手落在她额头,桥妧枝强撑着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身边之人的面容。
她以为自己尚在梦中,下意识问:“沈寄时,是你吗?”
坐在身边的人没出声,可额头上那双手却突然颤了一下。
一切尽在不言中,她伸手攥住额头上那只手的手臂,将它缓缓放到自己脸侧,低声道:“沈寄时,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还找错了。”
沈寄时,我找了你好久。
她应当是有很大的怨气,所以每次见他第一句,总是要先告诉他,她找了他很久很久。
沈寄时指尖在她鬓角轻轻摩挲,声音沙哑:“对不起,总是让你找那么久。”
桥妧枝抿唇,突然觉得很委屈。
她的头很疼,嗓子也很疼,浑身都很疼。
她其实知道自己不应当再说话,可她有很多话想要与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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