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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夫人流着泪有些无力地垂下了头。
沈兰听完却有些气急败坏地咬咬牙。
“娘,您都瞧见了吧?我早就说这门亲结不得。
他们这样的人家能养出什么好姑娘?”
玉容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你们沈家倒好,书香门第,不也养出了你们这等忘恩负义的小人吗?”
沈兰还要还嘴,沈夫人按了按抽痛的额角,厉声呵斥道:“够了!
给钱。”
沈兰有些不服气地跺跺脚,忍痛解下悬在腰间的荷包,啪地扔在了邹家姐妹二人的脚下。
“就这么多了,你们爱要不要?”
玉容看也未看地将她的荷包一脚踢开。
“谁要你的东西,省得污了我家门楣!”
沈兰气得浑身发抖,“你……”
“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断没有欠债的人高高在上的道理?”
邹夫人上前,扶着玉婵的胳膊站稳,视线越过沈兰径直投向了对面的沈夫人。
沈夫人有些羞愧地垂下头,弯腰拾起地上的荷包,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将里面的碎银倒进掌心,亲手交到邹夫人手中。
“夫人见笑了,昨日我们出来的急,就带了这么多,差的回头我们再设法补上。”
邹夫人接了银子回头去看玉婵。
玉婵一眼扫过母亲掌心的碎银,目光一转落在沈兰腕上那对儿沉甸甸的金镯上。
“不用回头,没有银子,旁的东西倒也可以勉强抵用。”
暮色四合,人们看着沈家母女白着脸从邹家老宅里出来,头也不回地登上自家马车扬长而去了。
沈家母女一走,玉婵便独自进了屋,一声不响地将自己关在了房内。
“阿姊,你开开门,让我进去!”
邹夫人默默将人拽回堂屋,“好了,你阿姊心里不好受,就让她一个人静静。”
这天夜里下起了小雨,雨滴打在瓦片上,好似断肠人的眼泪淅淅沥沥不止。
邹夫人几乎是一夜未眠,忧心忡忡独自在窗前枯坐,而她身后的丈夫从昨日沈家人上门就一直在屋里昏睡,好似外间的纷纷扰扰全和他无关似的。
她胡思乱想一夜,几乎是熬到天快亮时才昏昏沉沉地睡去,谁知刚一合眼便听见隔壁房中传来玉容的惊叫声。
“娘,阿姊,阿姊她不见了!”
邹夫人心肝一颤,腾地从床上爬起来,急匆匆赶过去一看,屋内东西一件没少,只是床上空荡荡的哪儿还有半个人影。
“快……快跟我去村口,小河边儿上,还有山上四处找找。”
母女两个在村里找了一圈儿也不见玉婵半个人影。
邹夫人起初本不想惊动村里人,可她着实不敢想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临了也顾不了,舍下脸来央求几房亲戚和村里乡亲分头找。
结果村民们将整个杏花村上上下下,山上河里,能想到的地方都翻遍了,仍不见她半个人影。
直到翌日清晨邻村的一个放牛娃在下游的小河边上拾到了一双鞋给送到了邹家门口。
邹夫人赶过去一看,果然是玉婵在家常穿的那双软底绣鞋,鞋面上的一对儿蝴蝶还是她亲手绣的。
想到女儿此时可能遭遇不测哪里还受得住,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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