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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柔在一瞬的惊慌中回过神来,起身跪坐到他身边。
“贺少爷,奴家”
贺於菟将头扭向一边,“别叫我少爷了,我已经身无分文,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给你了,你救我也没用。”
贺於菟其实打心眼里觉得,风月场所里的所有人没什么格局,平生都只会无利不趋,无论是妓子还是嫖客,都只是为了一时快活,大难临头各自飞,关键时刻哪能顾得上对方死活。
那些能一眼望到头的同情,充其量只能算作是纸醉金迷的共犯。
贺於菟眼里的漆黑,和平时表现出的温和截然不同,让刚刚死里逃生的戈柔心生怯意。
她不禁猜想,贺少爷在和她分开的这短短几个时辰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戈柔思索片刻后,给出了斩钉截铁的答案:“奴家从未贪图过贺公子钱财,现在如是,从前亦如是。”
贺於菟不太相信,仍然拿那副眼光瞧她,“那你就是求比钱财还难得的东西了,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你说吧,我能给就给。”
贺於菟自十一岁始,所有见过的人,无不对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就算踹人一脚扇人耳光,再怎么随心所欲地对他们做什么,那些被打的人也得腆着笑脸跪着爬过来向他求饶。
没有人不是图他兜里那点金银,再不济就是对他有所企图,想知道发财的秘密。
“贺公子,奴家没有”
戈柔有些委屈,想为自已解释,但这几年的经历让她住了嘴,很多是非黑白用嘴是说不清楚的。
贺於菟好像料到戈柔想说什么,先发制人地做出了承诺,“你不用再假意推拒,你现在不提也没事。
往后若我还有命活着,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以前在松香阁,让你被旁人笑话了,是我的不对。
若你仍是求那样的事情,我现在也能依你,但是当下我身体没有力气,你先容我几日。”
这个秘密,其实松香阁很多姑娘都知道的。
贺家大少爷头几次来松香阁时,点的都是不同的姑娘。
当每个姑娘都准备好浑身解数去讨好贺少爷时,他每次却只是在房里与姑娘们用膳,顶多也是闻闻发香,从来不会有多余的接触,更没有像别的嫖客般坦诚相见。
那几位姑娘第二日从房里出来后,都被别的姑娘嘲笑,断言道定是她们无能,不能让贺大少爷兴起。
后来除了戈柔就没有姑娘愿意再去侍奉贺少爷了,被点了牌子的都推诿着这不行那不行的。
贺於菟也从一开始的不熟练,到后来出手阔绰一掷千金。
只可惜贺少爷再也没有翻过除了戈柔外的其他牌子,这让别的姑娘都眼红吃醋。
她们不能闹到客人面前,就只能去酸戈柔了。
后来随着见面的次数增加,两人渐渐熟悉,戈柔知道贺於菟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贺於菟也在外人面前会对戈柔做一些勾肩搭背撩下巴的动作,但自始至终都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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