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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一次在草堂见他时不同,这一次的常瑾泽显然没有那么重的戾气了。
祁铭之抬手倒酒,两个酒盅盈满酒液。
“陈年旧事,师兄若是想听,随时都可以说。”
“怎么,这次不打算装傻了?”
常瑾泽大约还是在想上次他在草堂中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只是这一点祁铭之没法跟他解释,毕竟当时与他见面的人不是自己。
真要满打满算起来,这还是他离京后十几年来与常瑾泽见的第一面。
祁铭之抿唇笑了笑。
虽然多年前,这位师兄一直也挺看不上自己的,但真当他知道自己还活着的那一刻,心里恐怕是想要自己韬光养晦,好为长明军和戚家复仇的吧。
所以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就急着去见他一面探听虚实了。
祁铭之轻轻碰了碰杯子。
“师兄,回春堂顾药师的事,感谢你襄助。”
“不用客气,”
常瑾泽没好气地道,“我也是那个时候才查到,你这些年竟然在各方都留了不少势力,不然今日我都懒得来见你一面。”
他语气不善,像是被耍了后的不满。
祁铭之轻笑了一声:“能瞒过你,倒也是我的本事。”
常瑾泽白了他一眼,端起杯子一口闷了下去。
待咽下去后才咂咂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又看了看酒盅,凑上去闻了闻:“花枝醉?”
梨花枝头醉,采之欲予谁。
当年这首催命童谣的第一句,便提到了这酒。
乃戚年将军凯旋之际,皇帝亲自捧来以慰将军的美酒。
将军美名远播之际,此酒也风靡一时,还一度传入西域。
只是,自十年前谋逆案以来,花枝醉便随着戚年的名字一起,化作尘土一把,再无人敢提。
祁铭之不言语,嘴唇轻轻碰了杯子,算是默认。
酒入豪肠,先前那点疑虑顷刻化为云雨。
常瑾泽攥住酒盅,眼睛红了一圈,见这面前这人好胳膊好腿地坐着,再开口竟有些动容。
“戚叔叔死了,戚洺也被下狱,父子二人,满家老少最后还是郑薛桐亲自监刑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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