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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王兄知道她的真面目,他都救她一次了,再多救她一次,也没什么的吧。
嬴澈脸色奇差无比。
这会儿又知道求他了,方才在宜宁面前胡言乱语的嚣张劲呢?
什么他喜欢她,什么他想把她送给老头子做继室,可笑,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春日湖水尚冷,在水里扑腾了这一阵,令漪本就有些冷,见他面色寒沉久不言语,心中害怕,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她单薄的身子由此一阵轻颤,眼睫上的水珠也跟随而落。
像被狂风摧残的带露梨花,珍珠簌簌。
嬴澈原本不欲管她,见她脸上水珠零落,已添了些病态的绯,瞧上去娇弱又可怜。
便回过头,示意宁瓒去叫丫鬟取更换的衣物。
又扯过自己的外袍罩在她单薄的双肩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不要命了吗?不会水还往下跳?”
知道他是为自己遮掩,令漪不敢反驳,只胆怯低着头,水珠从脸上滴答滴答地落下来,滑下玉净瓶似的颈,一直蔓延到已被他外袍遮住的胸口里去。
活像只落水的小猫狼狈地被它的主人训斥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夏芷柔原是想拆穿她,不想连晋王也为她遮掩,不由尴尬噤声。
公孙牧奇道:“裴娘子不会水?”
“是啊。”
令漪害怕被嬴菱扯出前事来,便率先开口,“我和簇玉路过这里,见县主落了水,就想把她救上来。
结果我自己也不太会水,就……”
说这句的时候,不知是否是她错觉,她听见王兄似是轻轻冷笑了声,似是嘲笑她在撒谎。
令漪霎时住了嘴。
公孙牧“咦”
了声,对她的态度立转尊敬:“不会水还去救人,娘子可真是宅心仁厚,我等自愧不如。”
“是,”
嬴澈转身看向嬴菱,似笑非笑地道,“宜宁,你说说,你裴姐姐不会水还来救你,多么感人肺腑。
你待会儿可要好好谢谢她。”
他话里话外还是在揶揄她,似有责怪之意。
令漪脸上一红,头埋得愈发低了。
连簇玉亦是惴惴不安。
嬴菱才受了一通惊吓,又是担心被追究偷跑出来的事时,吓得把头一偏,径直装晕。
嬴濯见状忙道:“阿兄,我先带宜宁回去。”
不过呛了几口水,能有什么大碍。
嬴澈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睨一眼低头装鹌鹑的令漪,她亦悄悄抬了眸偷觑他神色,四目相对,又立刻做贼心虚似的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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