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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两人新婚不过数日便奔赴黛县,从京城带来的金银器皿绫罗绸缎完好摆在箱笼中,不过半年后黛县的公主府才能修好,丹朱仔细挑选几件常用的,其余依然摆在库房。
紫珠捧着新鲜刚出锅的椒盐果子进来,裴炜萤上次败了胃口,这一回倒很悠闲,就着热腾腾的新茶吃了两个。
“公主让我查的送信人也有着落了,巧了不是,正是我爹。”
“门房那里每日收到的信不下十封,他老人家记性不好,没看清那人长相,以为是节使给公主的信件,不敢假手于人便亲自送来。”
裴炜萤奇怪:“他没看清那人长相,怎知是驸马送给我的信?”
紫珠笑道:“信封是节度使专用的白藤纸,我爹在府上近二十年,几任节度使公文都用白藤纸,他不会认错。”
裴炜萤打开妆台机关取出宝盒,几十封信整理迭放,纸张光洁雪白,散发清淡的木制香气。
一个念头牵引她走到徐从绎的书房,从前他未娶妻,偶然回府办公一定存有白藤纸。
书房规整,她思考他在衙署的书房布置,书桌左手边放置笔墨纸砚,左边木架下方是他经常翻阅的典籍军书。
目光向上,只见一古朴的紫檀木匣子上了锁,心里正失落,可取出来一看锁头只虚虚挂着。
里面赫然是一只金锁,看见背面清晰刻着的字,她不觉已泪流满面。
河东的酒甘冽醇厚,后劲更足。
裴炜萤原想借酒消愁,可惜不胜酒力,三杯入喉,辛辣顺着喉咙火烧火燎滚入肺腑,刺激得胃中灼烧,脸庞也染上过于靡艳的红,四肢轻飘,一抹纤腰韧如春柳,弓起脊背伏在桌上。
她自打出生时,脖子上便挂着一块金锁,依稀记得是融了父亲家传的镯子,嵌上母亲从不离身的玉,刻着她的名,单单一个“恰”
字。
“恰”
是正好之意,她的出生恰合时宜,恰合心意。
她的母亲背对着吞噬的火龙,一遍遍抚摸她颈上的金锁,在她无知的哭声中狠下心摘下丢入火海,那样坚强的人爱她的人只舍得最后拥抱她一次,推开她后垂下肩膀,望着漂流至城外的她哭得撕心裂肺。
“玄玄,不管发生什么,你要活下去。”
周净担心引仇家找到她灭口,刻意丢掉的金锁为什么会出现在徐从绎的书房,为什么没有上锁,让她看见?
“殿下不像是皇室贵女,反倒像是商贾千金。”
现在想来,也许并不是无心的玩笑话,他知道她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假公主,是想以此要挟她吗?
陪他演戏稳住陛下的心,纵她去黛县全然不掺和,正好不让她探听到一丝河东与范阳的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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