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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春色融融。
三月十二这一日,尚书府春韶园,几乎半个京城的世家闺秀齐聚一堂,为的就是参加府中嫡小姐沈稚的及笄礼。
更重要的是,今日及笄礼的正宾可是定国公府裴家的大夫人,皇帝的亲姐姐昭阳长公主,这是何等的殊荣!
明堂之内,身着锦衣华服的明丽少女缓缓俯身,向堂前二老行拜礼,待礼官唱完赞词,昭阳长公主亲手为沈稚正笄,如此三拜过后,便是礼成。
贵女们三五结伴游园,沈稚到后院换了身轻盈利落的雪缎织锦海棠长裙。
少女琼鼻樱唇,笑靥如花,脸蛋仅仅巴掌大,明艳的胭脂红衬得肤色白瓷般通透,脖颈间那串赤金攒珠八宝璎珞更为抢眼,颗颗都是千金难买的珍宝,瞧得丫鬟宝芸两眼都放了光。
“女娲娘娘怎的如此偏心,竟将姑娘生得这般好看,满京城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可不是,”
一旁的宝樱笑吟吟地搭腔,“依奴婢看,外头这些姑娘们加起来,也不及咱们姑娘万分之一的美貌。”
说得沈稚气冲冲地点了点宝樱的鼻尖,“今日宾客众多,这回就算了,外人面前可不许这样胡说,否则,我可得罚你们了!”
两个丫鬟都笑喊饶命,主仆三人闹作一团,直到春韶园那头传信过来,说裴家的三位公子过来了。
来传信的是沈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蕙香,“三位公子都给姑娘带来了及笄的贺礼,夫人让您快些过去呢。”
一说起裴家的三位公子,少女澄净乌润的眼眸也跟着亮了亮,“我知道了,你去给阿娘回话,就说我随后就到。”
蕙香一走,两个丫鬟登时手忙脚乱起来。
“姑娘发上这只蝴蝶簪会不会太素净了?要不然换上先前昭阳长公主赠的那只赤金点翠步摇?”
宝樱拿着几只簪钗在她发间一一比对,弄得沈稚哭笑不得:“我时常出入国公府,何曾如此隆重过?那只蝴蝶簪便很好了。”
宝樱却不依,“今日三位公子都过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谁不知道咱们府上和国公府早年结了亲,这些年来,三位郎君可都眼巴巴等着姑娘及笄呢!
姑娘如今到了出嫁的年纪,昭阳长公主这是催着您挑夫婿呢,装扮上可马虎不得!”
沈稚想起裴家这三位兄长,面颊不禁泛起薄薄的红晕。
其实宝樱所说,并非戏言。
沈稚的外祖父曾任太子太傅兼华盖殿大学士,是当今天子的老师,沈夫人年轻时与昭阳长公主便是手帕交,及笄前还做过昭阳长公主的伴读。
公主出降后,沈夫人也嫁给了如今的礼部尚书,两人便说好结个儿女亲家。
可偏偏事与愿违,昭阳长公主成婚之后连生三子,沈夫人生下沈家长子后却是多年无所出。
眼看着儿女亲家结不成了,时隔七年,沈夫人的肚子居然又有了动静,隔年沈稚便出生了。
两家人眼穿肠断才盼来这么个姑娘,怎能不千娇万宠地养着?
全京城都知道,昭阳长公主早就把沈稚当儿媳妇疼,便是她要天上的月亮,长公主都能给她摘下来。
众人心照不宣,裴家三位好儿郎,将来必有一位会是沈稚的夫婿,裴家老二、老三与沈稚年纪相差不大,因而呼声最高,而那些条件不错的世家子弟自知无望,也早早望而却步。
这一晃十余年过去,小姑娘眼看着到了议亲的年纪,昭阳长公主甚至当众表示,她与国公爷不插手年轻人的感情,婚事只看沈稚自己的意思。
沈夫人也时常询问沈稚的意见,可沈稚自己也答不上来。
三位兄长待她都很好,从小到大,盛京城没人敢欺负她。
二哥哥裴识英俊儒雅,脾性最佳,去年又高中探花,前途不可限量,是阿娘眼中夫婿的最佳人选。
而三哥哥裴朗器宇轩昂,意气风发,爹爹十分欣赏他的少年气概,且裴朗不但与她年纪相仿,最能玩到一处,也最会哄她高兴,三哥哥也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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