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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景旻灵机一动,咳了咳,故意压低嗓子粗声粗气道:“喝药,不然朕生气了。”
徐嬷嬷几人无言地看他,心道再怎么装声音也不像啊,而且皇上可不会说这种话儿。
别说景旻这语气还真有点像,许是看他皇叔冷脸看多了,语中也有了几分冰冷的气势。
知漪迷糊中分辨不了声音的真假,闻言竟真的勉强半睁开眼,委委屈屈地张嘴,小泪珠儿扑簌落下,不忘诉苦,颤着小奶音道:“皇上,欺负。”
见状即使太后等人再忧心如焚,也忍不住齐齐笑出来,徐嬷嬷笑得身子抖动,“奴婢真想知道皇上到底做什么了,姑娘竟怕他怕成这样。”
景旻摇摇头,“皇叔才没欺负妹妹呢,对她可好了。
不过皇叔天生长得凶,妹妹肯定是被吓着了,唉,谁让皇叔长得不像我呢,像我就……哎呀皇祖母,你怎么打我?”
他正可着劲儿埋汰自家皇叔呢,不过话越说越不像样,太后当然不会任他胡说。
好在知漪终于乖乖喝了药,小会儿后就窝在太后怀里睡着了。
马车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徐徐听见马蹄和车轮于尘土中滚动的声音。
景旻静不下来,便探出马车一看,迎面拂来的微风让他眯了眯眼睛,再睁开时就隐约看见不远处有道巍峨高大的城墙,城门上的字龙飞凤舞,他仔细瞧了半晌,竟一个也不认识。
太后重新戴上头冠,目含威仪,小指长长的金色护甲于明日下耀出光芒。
原嬷嬷林嬷嬷二人搀扶着她下马车,轻轻于小凳上一垫,早就守在府前的谭之洲带领一众小官半跪下,齐声觐拜。
“起身。”
原嬷嬷代为开口,“太后娘娘只于此地暂歇两日,并无要事,各位大人们辛苦了,照常行事即可。”
“是。”
诸人退下,只留这座府邸的主人——知府谭之洲。
谭之洲着青色官服,腰间系有同色玉佩,面容俊朗长身玉立,唇边一直噙着浅浅笑意,更显风度翩翩。
倒不像个普通知府,而是话本中春上少年游的世家公子,也怪不得京城中至今仍有贵女惦记着他。
据说谭之洲于此地治理有方,深得百姓和富豪乡绅爱戴。
太后本想该是个极为清廉的官,但见这府邸装饰,亭台楼阁无不精致,流水潺潺,花树间隐有雀鸟相跃,便知这小探花确实有几分本事。
“恭请太后娘娘凤体安康。”
谭之洲微一稽首,“不知皇上近年可好?”
他生得一副似没长大的少年面孔,此刻作晚辈姿态向太后请安,还真让太后面色稍霁,缓缓道:“皇上自然是好的,只盼着你能早日回京,为他分忧。”
原来谭之洲是宣帝特地放出来历练存资历的,太后当初见他的那一面还是因了他的外祖母。
谭之洲外祖母与太后颇有几分渊源,所以他才能大着胆子向太后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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