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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联系张佳乐。
张佳乐没有联系他。
其实这样就够了。
两个人都必须往前走,谁也没法等谁,谁也拉不了谁。
男人就是这样,自己总得背负自己的战场,就好像并肩前进再久,最终也总是免不了孤军奋战的注定。
于是他点开微信的页面。
置顶的那条联络人还在那里。
他点进去,看了一会儿那小小的、熟悉的图标,取消了置顶之后向左滑动了一下,按下了红色的删除。
他刚想放下手机,它就仿佛察觉到什么一样振动起来。
孙哲平下意识举起来,看见今天刚刚加上的那个年轻人发来一条新的消息:大神,能不能请您来看一下我们战队的编成,给点指点?多谢多谢!
他看了一会儿,在回复栏里敲下一个字:好。
sideb百花战队每年夏休都有一次队员福利,去洱海边好好度假放松——似乎那个度假村是百花老板亲戚的产业,因此其实也并没有花去老板多少银子。
张佳乐惯常是很人来疯的,孙哲平在的那会儿他是副队长,最擅长搞活动炒热气氛,各种惩罚游戏啊大冒险啊真心话啊玩得天花乱坠,只有他不整的没有他不敢整的,队员们回忆起每次的夏休期那真是又爱又恨,每人手机相册里都存下一大把同期的黑历史,专门供队内插科打诨。
不过孙哲平走了之后,张佳乐当了队长,似乎也就不好意思继续这么折腾下去。
以至于对后来的唐昊和邹远来说,对于队长的第一印象都是……严肃紧张。
严肃紧张个鬼啊。
张佳乐心里吐槽,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邹远那边的形象会变成这个样子,每次见他好像都过分紧张。
今天做什么默契性游戏,邹远险些掉了链子,张佳乐感觉一旁经理投射过来的目光意味深长。
尽管他跟在孙哲平后面蹦哒的日子还鲜明得好像就在昨天,但转眼之间,他已经比想象中更习惯于队长这个职位;转眼之间,记者们在新闻发布会上不再提起孙哲平的名字;转眼之间,两年过去了,荣耀的系统升级了,数值变更了,银装升级了。
身处时间洪流之中的人往往是无法察觉到有什么在变化的。
日子太容易过去,一天一天的训练、比赛、开会、总结,只要想忙总能忙得脚不沾地,原来爱不释手的掌机都在抽屉里落了厚厚一层灰。
第六赛季重整旗鼓,第七赛季则像是把一切都押下去般来一场豪赌,到头来却还是咫尺之遥,说错过就错过。
那之后好几个礼拜,张佳乐在晚上总是做着同一个梦:他们和微草的决战,团队赛。
战况胶着,他打得一后背冷汗,忽然一转眼看见王不留行骑在灭绝星尘上直直地冲过来——然后梦就醒了。
没有接下来的长盘厮杀和角力,没有胜负手,没有终局,就好像一切还悬而未决,百花和微草仍然站在和冠军奖杯相等的位置上一样。
张佳乐不想继续睡下去了。
洱海的夜晚很凉,比k市更凉。
他披上队服,为了不吵醒边上的邹远轻手轻脚起身出屋到旅馆的平台上去。
夜已深了,唯有轻薄月色勾勒出远山如同蹲伏巨兽一般的轮廓,银河横过漆黑的夜空。
张佳乐记不住星星的名字,往常这时候他都去问小时候玩过天文观测的孙哲平。
现在当然是不可能了。
他站在平台上自觉非常二缺地看着这一撮那一撮的星星,忽然有点想抽烟。
可惜没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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