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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天道轮回,他李傕一定会遭报应的。
樊稠魂吸纳着天地间的元气和草木水果之气,过了数日,他想:应该回家看看妻儿了。
樊稠魂在深夜里飘移到家。
他从窗户的罅隙里向里窥探了一下,妻子好像睡着了。
他缓缓地移动,到了妻子的床前,才看得比较清晰:妻子的脸皮包骨头似的,好像瘦掉了好几层膘了。
一定是因为我而哀伤过度瘦成这样的。
樊稠魂忽然产生了一种要流泪的感觉,但他毕竟是男子魂,他忍住了。
他生怕触碰到妻子,他就着床前的踏板轻轻的睡下。
渐渐的,开始托梦给妻子了。
他还没有开始说话,妻子首先流下了眼泪,道:“你回来啦?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的伤心,后悔,因为我想到了有危险:你于李傕不忠不诚了。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你能保证你身边没有李傕的耳目?你既已对他不忠心,他能真心待你好吗?可惜啊,我想是想到了,但就是没有往深层的想,没有警觉起来,没有重视起来,不曾有预见性,因而使你遭此大难。
要不然,我说什么也不让你去啊!
我让你躲到深山里去,……”
樊稠魂:“夫人的话只说对了一大半。
你确实是比我敏感,也比我警觉。
可我就是被胜仗弄糊涂了。
再说,我哪里想到李傕竟如此的狭窄、残忍、歹毒呢?我的功劳毕竟远远大于过错的呀。
——夫人刚才说的逃跑,就一定逃得掉吗?逃得掉和尚,逃得掉庙吗?全家人往哪里逃?除了我们完全彻底离开了他的地盘!
在这种暴虐之徒的地盘上,要么服从和忠诚,要么去死,要么逃走,——如果逃不了的话,那比死还要惨啊。
因为他会虐杀你。”
熟睡的妻子:“是的是的,想到这些,多么叫人堵心啊。”
接着妻子在梦中咳嗽了一声。
她醒了。
樊稠魂的托梦逼迫中断。
他只得迅速而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
樊稠魂又飘移到了儿子居室的窗口。
儿子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个子已经接近了成年人。
樊稠魂贴着窗户时,一点声音也没有听到。
他又从门的缝隙里静静挤进去,到得儿子的床前,可是床上的被褥瘪瘪的:儿子根本不在床上。
樊稠魂想:这深更半夜的,儿子到哪儿去了呢?他想去问妻子,可妻子已经完全醒了,怕再也难以托梦给她了。
他只得失落而怀着疑惑地退了出来。
他想:如果实在望不见儿子,也只能作罢了,只能下次再回来了。
就在心怀失落满心疑惑之时,樊稠魂忽然发现西边人家的屋内透出灯光。
莫非儿子在西边邻居那儿?儿子喜好到西边邻居家玩耍,这是樊稠生前所知道的,他也听妻子说过。
于是,樊稠魂便飘移到西邻人家的窗口窥视。
不窥视不要紧,这一窥视,真把樊稠魂气坏了:原来儿子正在跟西邻的孩子及几个少年一起饮酒,投壶赌博,声音闹哄哄的赌得正酣。
“真是不用心于经书,不忙于农事,不图正业的孽畜!”
樊稠魂气得摇了摇头,无限悲摧地离开了。
……话说东平县有一个村子叫王家村,有一名中年汉子叫王根富,不幸丧妻失子,孤身一人生活。
本来还可以凑合着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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