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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一番长篇大论,谢拾只记住了最后一句话,以及“求知”
这个关键词。
“多问‘为何如此’?”
摇晃着脑袋嘟囔一句,小团子拍着胸脯打包票:“这个容易。”
从此,他开启“十万个为什么”
模式。
春夏秋冬为何交替轮回,花草树木为何盛衰荣枯,太阳为何东升西落,月亮为何昼伏夜出,稻谷为何秋收冬藏,稻田里为何养鸭……人类幼崽本就是好奇心最重的生物,只因自小无人解惑,成长过程中也就渐渐习惯不再发问。
而今,当谢拾将过往产生的许许多多困惑一一重新发掘,年岁增长中逐渐泯灭的好奇心又回来了。
以系统包罗万象的庞大数据库,谢拾的所有疑惑都能得到细致入微的解答,有些他听懂了,有些他却懵懵懂懂听不明白。
谢拾开始以全新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
他真真切切发觉到探索未知的快乐。
困惑消除的瞬间,便如漫山遍野抓蛐蛐时,终于从草丛深处寻觅出品相最好、战斗力最强的那只蛐蛐,纯粹的快乐泉涌而出。
谢家人惊讶地发现谢拾的变化。
老徐氏生火做饭时,他蹲在旁边围观,顶着黑乎乎的小脸发问:“这黑乎乎的烟为什么从烟囱里往外冒,不往家里跑?”
大房的两个姐姐跟着大娘刘氏学绣花时,一个圆圆的小脑袋从她们中间冒出来:“这是什么花?为什么要绣这个花儿?绣花为什么叫女红不叫男红?姐姐们为什么一定得学绣花儿,针扎不疼吗?”
说着他捧起大姐被扎出血的手指“呼呼”
吹气,教人哭笑不得。
就连税吏上门家家户户收取田税时,他都要冷不丁冒出来问一句:“自家辛辛苦苦种的粮食,为什么要给别人拉走?税是什么,咱们自个儿种田为什么要交税?”
当时谢大有和两个儿子正纳粮交税,无事一身轻的谢家老三游荡在人群中耳听六路,冷不丁听到背后幽幽冒出这么一句话,转头就对上小侄儿乌溜溜的眼睛,当即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一把捂住了小家伙的嘴。
犹不放心的他赶紧提溜着小团子回了家。
这孩子,咋什么大实话都敢随便乱说?
税吏猛于虎,让他们听到就不好了!
被捂住嘴的小团子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眼中看不出害怕,只有一股天真的执拗。
尽管觉得这小侄儿胆子忒大了些,谢森却并未训斥或敷衍了事,而是掂了掂怀里的小孩,好好琢磨了一阵才解释道:“咱也说不清,田税是交给朝廷的,都说朝廷有了钱粮才能养兵,养好兵才能将北虏拒在关外,不然那就是家家户户永无宁日。”
说着说着他便走了神:“当初我上社学时,先生曾言大齐刚开国时田税不高,太·祖皇帝怜惜百姓,每亩纳粮三升,如今却不成了。
前几年才加征了一回饷……”
说到此处,谢森重重叹了一口气。
乡下人家,靠天吃饭。
年景好时还能温饱,一旦有个天灾,家破人亡都是常事。
赋税一年比一年重,着实不是啥好苗头。
谢森长吁短叹了一番,却没发现怀中的小团子睁着眼睛把他的抱怨都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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