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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惇一怔,指着秋泓的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秋泓起身,抖了抖袖子,冲那跟着沈惇一起来的人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跟这几位女师父去观子里瞧瞧,莫要耽误了。”
来的正是医局圣手余禀年,最擅给宫里的娘娘们接生。
天清子听此,立刻急匆匆地带着余太医走了,留下一脸错愕的沈惇和悠悠喝茶的秋泓。
不知过了多久,沈惇才憋出一句话:“你……没有告诉裴次相?”
秋泓笑了笑:“沈公要谢谢我吗?”
沈惇冷哼一声,一撩衣袍,坐到了秋泓对面:“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什么事?”
秋泓故意问道。
沈惇脸一沉:“少跟我装蒜!”
秋泓幽幽叹了口气:“我也不是故意打听的,要知道,和我同年的李庶常自幼京城长大,其中弯弯绕绕,都是他讲给我的。”
秋泓也没撒谎,辰王爱玩坤道这事确实是李语实吐露的。
那人素好打探小道消息,父亲又是如今的礼部尚书,深得长缨处总领大臣胡世玉信任,全家从上到下都是忠心耿耿的“胡党”
。
李语实风流纨绔,跟在他身边的小狗腿曹争茂喝多了酒就喜欢羞辱秋泓这种寒门弟子,什么腌臜话都爱往外讲,一来二去,竟叫秋泓听出了不少门道。
沈惇嗤之以鼻:“就你机灵。”
秋泓轻笑:“我不过是看沈公你才华横溢、务实求真,是做大事的人,心中无比钦佩,想卖个人情,和沈公做朋友罢了。
毕竟,真论起来,我还得叫沈公一声‘馆丈’呢。
这次的事若是直接闹去辰王府,弄得朝野上下人尽皆知,对沈公仕途必定有影响。
如今倒好,沈公来了,自有沈公的处理办法。
无论叫不叫上面知晓,终归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
沈惇斜着眼睛打量秋泓,见这人生得眉目秀美俊朗,气质清雅端正,原本凌人的气势也弱了三分,他抬了抬嘴角,语气渐缓:“公拂多大年纪?”
“刚及弱冠。”
秋泓回答。
沈惇比他虚长十一,却只早两期登科,虽说当年也是个少进士,但相比于秋泓却还是略逊一筹,想到这,沈惇心中又有些发酸:“你就是今年最年轻的那个进士?”
秋泓笑了笑:“李庶常才是,我比他大了一个月。”
沈惇哼道:“本朝最年轻的进士当是高修,登科时年仅十五。”
“我自然不如高修聪慧。”
秋泓恭顺地说。
沈惇冷笑:“在这京城里行事,也不是什么人都要恭维一番的,你在我面前说高修聪慧,不是打我老子的脸吗?”
沈惇的父亲沈会和高修同年登科,因得罪了当时的权相高楹,而被外放出京,迄今依旧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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