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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青上前,将红楉根递过去,“这个红楉根,不知能否入药?”
周太医接过,看都没看,“红楉根系与叶相克,乃是剧毒之物,万万用不得。”
齐弈桢侧目盯着云禾,“这婢女无意吞吃了红楉,可还有用?”
“这……按理来说是有用的,臣等需试试。”
“带她去放血。”
齐弈桢颔首,太医便如获大赦似的急忙领着她去了偏殿。
云禾垂眸跟着,一言不发,这才是齐弈桢带她来的真正目的。
重青拍了拍胸膛,如临大赦,“还好殿下将云禾一并带回来了,否则公主的病就难以医治了。”
齐弈桢略过他径直出了殿门,“寻个地方将红楉根栽好。”
齐照嫣一病数年,长乐宫中也就稍显清冷,偏殿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气,清冷的厉害。
周太医一边把脉,一边拿余光仔细打量她。
云禾静静坐着,面容姣好,虽然面上一道长疤破空而出,但也掩盖不了她身上那一股上位者的气度。
可偏偏她只是个奴婢,淡色薄纱都遮不住浑身的伤,黑色的血痂黏在肌肤上,密密麻麻爬了满背。
“太医想说什么?”
他摇了摇头,刀贴上她的腕骨,短刃冰凉。
“你忍着些。”
“……”
云禾自小怕痛,身上的小伤都足以让整个国公府大动干戈,如今却要任人放血,一点反抗都做不得。
殿中寂静得人心慌。
云禾死死咬着唇,腕上一痛,一股温热顺着肌肤淌下,滴滴点点地坠入白瓷碗中。
太医给她腕上裹好纱布,匆匆捧着碗走了。
云禾缓缓出了偏殿,齐弈桢站在殿外回廊下,似乎是在等她,云禾抿唇,走至他身侧行了一礼。
声音轻轻软软的,听不出一点不悦郁闷,“殿下可是在等奴婢。”
他侧目,薄唇轻启,语气是同往常一样的淡漠,“怪本殿么?”
云禾摇了摇头,她是甘愿来的,怨不得旁人。
“你没什么要问的?”
越接近齐宫,她的态度便越发冷淡。
云禾低眸望着他的襟带,那里被人扯松了一点,足下的云锦靴绣着祥云纹。
她自然是有很多话想问的,但她不能问,万一再惹恼他,她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殿下做事有殿下的道理,轮不到奴婢过问,奴婢这一条命是殿下救的,自然该归殿下处置。”
她跟没什么脾气似的,淡淡回应,半点缘由都不过问,齐弈桢难得品出点疏离的意思。
周太医将血与药方混在一起,在火上慢慢蒸煮,青烟上行。
只恨不得捂住耳朵,听不见回廊下齐弈桢二人的交谈声。
“你可知殿中所住的是何人?”
这话是在试探她么?
云禾蹙着眉,谨慎开口,“奴婢愚钝,斗胆猜测是公主殿下。”
齐弈桢轻笑一声,到现在才发觉自己有些低估了她,国公府长大的小姐,怎么会是没有脑子的蠢货。
他盯着云禾的疤,突然就觉得有些可惜了,“你哪里是愚钝,分明聪慧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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