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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玄宁口中的裴伯伯就是凤阁侍中裴元浩,当今裴皇后的胞弟。
裴家与兰陵公主自来交好,裴元浩更是公主府的常客,据说他们自少年时便过从甚密,前些年长安城里还流传着不少关于二人的风言风语。
只是当事的人皆不在乎,公主府里的客卿又颜色缭乱,久而久之,桃色淡却,置于两人身上的那些探究目光也都移到了别处。
涉及朝堂风云,权欲纷争,瑟瑟从来不替她母亲担心。
她活到十六岁,就没见过有谁能从她母亲手里讨到便宜。
特别是岐王沈晞那个蠢货,凭他那点道行,给他镀个金身,充其量也就只能上蹿下跳地给阿昭添点堵。
至于裴元浩,那也是个宛如蛇蝎的厉害角色,但凡和她娘聚在一起谋算,指不定就有谁又要倒霉了。
瑟瑟暗自思忖,那夜她躲在密室里怕被发现,匆匆跑开,对于那事只听了个大概,关键之处尚未弄明白,总得找个机会再去摸一摸真相。
若那夜母亲和裴元浩所说是真的,那么她断断不能嫁给阿昭,绝不能嫁!
眼见瑟瑟垂着眼皮想心事,温玄宁一时无聊,随口道:“我听说南楚使团今早入京了,陛下要册封武安侯之女鱼骊公主为妃,大约这几日就会办宫宴。
阿姐,我今日无课,陪你出去裁件新衣吧。”
瑟瑟眼中一亮。
对了,陛下。
她母亲也好,阿昭也罢,都是难啃的硬骨头,想让他们同意退婚那比登天还难。
可这门婚事的最终决定权并不在这二人之手啊。
御旨钦定的婚约,还得皇帝陛下亲自来解,只要能求得退婚的圣旨,她娘和阿昭又能说什么?瑟瑟扑腾着从榻上爬起来,微笑着吩咐:“备车,我要进宫给我的皇帝舅舅请安。”
一通繁冗的备仪,到了宣室殿门前时已近午时,顶着正盛的日头候了一炷香,嘉寿皇帝身边的大内官谭怀裕端着拂尘出来,冲瑟瑟哈腰鞠礼,笑道:“陛下正在召见岐王和鸿胪寺的官员,商讨着如何招待使团,他老人家怕您候着发闷,让奴领您去东宫找太子玩,正巧前几日皇后念叨殿下,陛下待会儿要和皇后一起去东宫,瞧瞧殿下监国监得如何。”
瑟瑟踯躅着,为难道:“我……我不想去东宫,就在这儿等吧。”
谭怀裕是看着瑟瑟长大的,瞧这昔日爽朗大方的姑娘竟扭捏起来,还只当她是害羞,笑着劝道:“别说是陛下的旨意,就算没有旨意,这都是自家人,谁还能挑您的理啊,只管放心去,陛下和皇后都疼着您呢。”
就这么半推半劝的,瑟瑟被送到了东宫。
东宫里难得清静,大约因为正是用午膳的时辰,议政的官员都走了,沈昭独自在书房里,傅司棋领着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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