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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典跟老铁头认识有五个年头了,闭着眼睛听都能知道,他有问题。
“什么卖关子,我只帮人买东西,哪有东西卖......”
老铁头面色讪讪,把一脸褶子挤得扭扭捏捏,他在外头是老油子一条,但面对尤典总短了点什么。
尤典白了他一眼,“得,戏台上的兄弟呗,亏我还特意把最后一点石青草留下了。”
“石青草!”
老铁头一听,褶子直接吊了起来,“好兄弟!
我老铁头能遇上尤兄弟,真是祖坟冒了青烟,嘿嘿,丫头下个月就不用愁了......”
尤典又白了他一眼,这人有没有祖坟还两说,他从柜台里掏出一个素纸包丢给了他,“拿去,最后一次了啊。”
老铁头一把收下素纸包,龇牙咧嘴了好半晌,才下定决心似的往身后瞟了一眼。
他身后的人离得一丈远,见他看过来就翻了个白眼,老铁头浑不在意,转回了头凑近尤典的耳边,悄声说:“初三那日我接了个早活,天没亮就走了,经过那帽儿胡同,谁知这个点竟已经有了两个人,还抱在一起,我当时想这等伤风败俗的家伙事么,直接走过去让他们羞上一羞......”
停了停,他朝后又瞄了一眼,见一丈半点没少,才继续说:“结果,就听见一人说什么‘钱’‘赎身’‘娶你’,那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温老二啊!
立马我就躲了起来,偷摸着想瞧一瞧与他偷会的是谁,那个人包得贼严实,不过还是没逃过我的眼,你猜是谁么?”
老铁头狗改不了吃屎,嘴皮子痒又开始卖弄起关子,尤典轻飘飘觑了眼他放素纸包的胸口,老铁头胸口登时一凉,讪讪地自己接了话:“是满春院的红牌,黎缃!
老天爷喔,满春院的妓女,官妓啊!
你说罢,赎身那得多少钱……”
“那得......要上几十万两罢。”
“几十?!”
老铁头褶子都抖了起来,向尤典伸出了一个指头,“一百万两!
我都听见啦,那满春院的妈妈狮子大开口!”
尤典看着那一根颤抖的手指,眉心跳了跳,又听老铁头叨叨说:“温伯侯府落魄得都快成个空壳子了,就是那走了大运的温老大一朝登了龙门,一时间怕也拿不出一百万两喔!
也有意思,老瘪三生小瘪三,一群瘪三,居然也能混出个山凤凰,可惜,瘪三也只把瘪三当个宝……”
老铁头唧唧咕咕的,尤典简直要被他说笑了,刚要啐他两句,一丈之外一直翻白眼的人忍不住喊了起来:“老铁头!
你这是接了天大的生意了啊,要这么久?他娘的,排你后头就是倒霉……”
“急什么。”
老铁头不以为意,这种他见多了,人红是非多么,眼红他的人可太多了,这么一想,他不光不生气,还摇得跟只花公鸡似的。
花公鸡对尤典挤眉弄眼道:“兄弟,我可全说了啊,往后这石青草......”
尤典把包好的所有药包连同药方一股脑推给他:“得了,忘不了你的。”
花公鸡在一排横眉冷对中连跑带飞地走了。
然而队伍并没有如预期一般流动起来——那管事的,又跑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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