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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运寺建在城外灵晞山上,立寺至今已有百年,熙熙攘攘,香火旺盛。
山路难行,山脚有条大道直通寺门,也有香客怀着虔诚之心,一步一脚印攀登而上。
萧婧华自然是乘车。
她每年总要来几次承运寺,在寺中算是个熟面孔。
接待香客的僧人见她从马车上下来,忙迎上去,“郡主,陆郎中。”
“广茂师父。”
萧婧华笑着与他打招呼。
陆埕颔首,“广茂大师。”
广茂面含笑意,“客舍已收拾妥当,二位请。”
寺内为香客留有歇息的客舍,萧婧华不愿住别人住过的屋子,加之她每年都会捐赠一大笔香火钱,承运寺承她情,专门为她留下一间。
客舍布置简单,自是比不过王府的富贵,但禅意幽远,置身其中,仿佛连心都静了。
时至正午,到达客舍后便有两名小僧拎着食盒而来。
广茂笑道:“饭食简陋,郡主莫怪。”
“广茂师父说笑了,承运寺的斋饭赫赫有名,哪来的简陋一说。”
广茂脸上的笑深了几分,“郡主与陆郎中慢用,贫僧告辞。”
萧婧华转向陆埕,轻声道:“你先回去歇息吧。”
陆埕意外。
他以为萧婧华想与他一同用饭,但各自分开也不错,他能安静地理理案情。
萧婧华自然是想与他一起的,但按照话本描述的,她应当体贴,给足他尊重。
若他想与她一起,他会主动提出,而不是由她自作主张。
下一瞬,她听见陆埕说:“好。”
萧婧华心中失望,让箬兰拎上食盒,回了客舍。
虽感伤,但她安慰自己,方才的举动足够善解人意,温柔贤淑,陆埕方才答话时的语气轻了好几个度,应该是满意的。
从京城到承运寺,马车足足驶了一个半时辰,萧婧华早累了,简单用了几口斋饭便躺下歇息。
置身佛寺中,身心都仿佛受到洗濯,萧婧华这一觉睡得极为安稳。
午睡过后,现任主持念觉大师亲自为已故恭亲王妃诵经,萧婧华全程陪同。
梵音悠扬,诵经声声不绝于耳。
她跪在蒲团上,望着恭亲王妃的往生牌。
香烟袅袅,迷蒙了视线。
记忆中香软温馨的怀抱、温柔甜蜜的笑容早已淡去,徒留一张模糊面孔。
萧婧华虔诚一拜。
忆起离去多年的母亲,离开大殿时,萧婧华眉眼含了郁色。
她转身,再抬眼时那抹忧思已消失不见,“主持留步,我明日再来。”
主持念觉胡子花白,左手缠着佛珠,慈眉善目,精神矍铄。
闻言行了掌印礼,慈和道:“老衲恭候郡主。”
萧婧华扬唇,拾级而下,对守在菩提树下的陆埕道:“等很久了?”
陆埕正沉浸在案情中,神思瞬间抽离,轻摇头,“没有。”
“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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