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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熠突然问,“三年?”
“嗯,上个月刚满三年。”
刘熠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等签下傅苔岑,也该考虑给你提一提。
好吗?”
本来只是奔着绩效,现在倒有了新的动力。
夏赊雨又提起干劲,可以包容傅大作家的种种无理要求了。
从总编办公室出来后,夏赊雨回到工位上,看到郑小筝没有过来找他八卦昨晚的事,反而是认认真真坐在那里敲键盘。
这人突然这么一丝不苟地工作,实在很反常。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夏赊雨调侃道。
郑小筝脸转过来,带着一对粉底都没法遮严的青眼圈,脸色极差,把夏赊雨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
郑小筝扶着额头:“我再也不宿醉了,头剧痛!”
夏赊雨笑了:“和师父喝酒还能喝多?”
郑小筝眼神回避了一下,又移回电脑屏幕,责怪道:“还不是因为你放我们鸽子。”
夏赊雨拍怕她的肩:“好好好,我的错,我今晚请你们,你问问师父,还喝吗?”
郑小筝眼皮都没抬,嘟囔了一句:“你自己去问蒋辛华吧,我可再也不跟他喝了。”
酒局自然没约成,人事说蒋编请了假,今天都没来,夏赊雨又给蒋辛华打电话,第一次未接,第二次被掐断了,回了微信过来,说不方便接电话,有点感冒,多谢关心。
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但总之就是怪怪的。
他本想再问问,可一连几天在绘风的时间一只手都数得上来。
他频繁在自己家和傅苔岑家之间来回,帮傅苔岑审合同,写申请书,填表,顺便帮忙满足一些生活需求,比如冲咖啡、买烟和修理吸尘器。
有时候他感觉自己像西天取经的孙悟空,啊不,比孙悟空还要更难一些,孙悟空至少知道自己有九九八十一难,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而他不知道傅苔岑什么时候才会满意。
更要命的是,把他和傅苔岑关在一幢房子里,就跟把唐僧和女儿国国王关在一起没什么区别,有时候只消傅苔岑躺在沙发上,被分割成栅栏的日光笼罩出光晕,或者是肌肉湿淋淋的、赤裸着上半身从健身房出来,他就感觉自己随时要破色戒,实在做不到两眼空空。
不过渐渐地,他大概也摸索出一些规律,自以为和傅苔岑磨合良好——比如知道对方上午做什么,下午做什么,如果傅苔岑进了书房就不要进去打扰,而大纲就算大喇喇摆在桌子上自己也会特意避开;傅苔岑还有点文字洁癖,夏赊雨填好的内容他一定会改,逗号句号都不能出错;还有他遭遇写作瓶颈的时候脾气就不会太好,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抽烟明显抽得更凶,有时候半夜还需要替他出去买烟或者酒。
这大概是夏赊雨唯一会感觉很麻烦的事。
他有时候奇怪傅苔岑为什么不自己出去买。
傅苔岑大言不惭地回答,他没有车,半夜步行去找一家24小时的便利店并不容易。
事实上,傅苔岑有驾照,具备驾驶技术,但是他在两年前把车卖掉了,理由是他不爱开车。
他容易在车上走神,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有时候灵感就是会不受控制地突然冒出来,或者生出非常美妙的句子,并会因此激动到忘记红灯已经变绿。
为了他本人,以及更多路人的安全,他几乎没有犹豫地卖掉了汽车。
不过傅苔岑有一点好,就是一旦过了凌晨两点,他就会像一只筋疲力尽的凶兽,蜷缩在沙发上,没有烟也不会再想抽了,只是披着毛毯读加缪,或者彻底放空。
总之他们在一幢房子里维系这种工作关系,他慢慢觉得傅苔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捉摸,所以也常常纳罕前一任助理是怎么丢掉工作的。
直到有一天,他和这位叫余茉的助理打了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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