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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竟平道‘有劳’,推开半人高的竹门,沿着洁净无尘的小路走到茅屋门前。
只见茅屋里也是仿造贫家简单的摆设,用料却十分贵重,从屋梁四角垂下来的承尘幕布上以鸽蛋大小的明珠为饰,每串足有十数颗,向北的上座前竖着一道半透的素绡屏风,坐在里面的人大概就是倪夫人。
倪府夫人独自一人,身边没有跟随的仆婢……杜竟平再向后一看,连倪钧也不在了,心里有些犹豫。
“是杜大人吗?”
夫人轻声发话。
杜竟平只好走进门内,微微一礼,“在下是青屏郡署司务杜竟平。”
屏风边的倪夫人静静坐着,从她身后小窗中射进来的淡青色日光勾出了一个冰瓷般妍丽的身影,足以让最坐怀不乱的男子浮想联翩。
“家宅里不幸出了件小事,有劳司务。”
倪夫人有意压低的清冷声音里怀着柔媚,似乎并非是日常习惯的语气,透出了一点生涩的亲昵。
杜竟平道:“夫人请放心,在下会竭尽所能,早日结束此案。”
“杜司务人中豪杰,威名远播……”
倪夫人忽然停住了,似乎不满意这种公事往来的言辞,果断地改口道:“司务是哪里人?”
“在下祖籍江平。”
“司务会不会记错了?”
杜竟平一脸哑然,如果他的骨子里稍微多出那么点油滑,倪夫人这句半真半假的试探,就能被一句调侃轻轻盖过去。
杜竟平不会开玩笑,沉默在合适的对象面前也能成为武器。
倪夫人被他的沉默惹得不安,满腹的打算找不到稳靠的支点,不安又委屈,死寂了多少年的心思一片凌乱。
杜竟平也并不轻松,他一介外男,和倪府夫人单独待在这间茅屋里形同私会。
倪钧怎么说的?夫人有话要问,竟是关心他的来历么!
若他的祖籍不是江平,该是在哪里呢?倪夫人和茅屋构造出了一种奇怪的压力,让杜竟平越来越不自在,不禁道:“夫人还有与案情相关的问题,要问在下吗?”
“我……”
杜竟平毫不在意的冷淡态度,让林含秋犹豫不决,几乎想走出去亲自验出真伪。
“如果夫人无事差遣,在下还要回衙署当值,请先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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