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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一过,花期渐盛,所谓“金英翠萼带春寒”
,莫过如此。
次日一早,晏醴就赖在了张婶家,活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张婶拗不过这个惯会耍赖的丫头,也不知她哪里学的甜言蜜语,总能将人哄到心坎里,将煮粥技艺倾囊相授。
正午,迎春金黄的花蕊与日光交相辉映时,晏醴就拎着两大篓的粥去了军营。
霍斟和霍仲属不同的营地,但相隔不远,听说霍斟原与霍仲同在清河军中当值,只是后来金陵军调入京军中,想来是霍斟的调令有变,被调到了京畿大营来。
京畿大营驻守有三路军队,分别是南阳军、魏家军和刚调到京城的金陵军。
她先去了霍仲所在的清河军营送粥,霍仲带着她在军中转了一大圈,在同僚中好生嘚瑟了一番:“我这侄女乖巧可人,我如今堪比有了个女儿,你们都羡慕不来……”
诸如此类,好不得意。
晏醴又拎着余下一篓子粥,去了霍斟所在的京畿大营。
她在营门口就被守门士兵拦了下来,只好将自己身份告知后让士兵进去通禀霍斟。
士兵不一会儿回来了,只说霍斟现在校场操练新兵,将她领到了霍斟的营帐,吩咐她稍等片刻。
晏醴哪里坐得住,眼下霍斟不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可女子在军营中游走也太扎眼了,她要先换身衣服才行,可甲胄都是士兵们日日穿在身上的,是战士的象征,不会随意脱下,没有替换的军装,她还怎么扮作寻常士兵?
晏醴正神思急转,就见帐帘外一粗布麻衣的伙计挑着两个桶经过门前,遥遥一闻,即刻一阵恶臭散开在空气中。
有了!
晏醴立于营帐门内,与那小伙计不过一丈距离,她朝那小伙计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倒夜香的小伙计看着帘内的小姑娘愣了片刻,疑惑怎么会有女人在军营里,又瞧见营帐前的银铁门牌,那是副尉营帐的象征,想来是副尉大人的家眷,脑筋急转,那也不是他一个小人物能惹得起的呀,还是得恭恭敬敬迎上一副笑脸。
“有夜香要收吗?姑娘。”
晏醴莞尔一笑:“想来小哥不会吝啬帮小女子一个小忙。”
说着将半贯铜钱塞进小伙计的衣兜里。
晏醴出营帐时就全然换了一副样子,她穿着挑夜香伙计的粗布衣衫,着一双草鞋,挑着一杆扁担,底下挂两个木桶。
尤其是那味道,直让人避开八丈远。
的确没人会细看她的容貌,猜度她的身份了。
她沿着军营外围的路渐渐深入内部,转角处就听到一小撮士兵在说话,好像在说什么京城果然不同凡响之类的,听口音不是京中人,晏醴只听懂这么多,不过她可以推测的是,这些人应该就是金陵军中士卒了,那就在这周围走走看。
晏醴走着,时不时将嗓音压的极低极沙哑地向营帐中人吆喝:“需要收夜香吗军爷!”
她并不避讳做这些脏活粗活,极其自然的干起来。
已经转了一大圈,都要将大营中这一带金陵军的营帐逛遍了,还是一无所获,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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