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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必亲自雕琢……”
姚复半天才出声,“竟劳烦你有心记挂了。”
“哼。”
应瑕轻哼一声,转过身去,“行了,我们赶紧走吧。
若是到鄂州晚了半步,可是连羹汤都分不到了。”
姚复先是傻傻应了声,见着应瑕把包袱放在马背上,姚复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怎么会知道要去鄂州?
应瑕竟还熟知天下大事,果真与他心有灵犀。
春日的江水早已冰释——实际上江水在数九隆冬之际也很少结冰。
这些日子江边摆渡的竟也多了起来,倒不似大河上凌冰万里绝无一人。
还好启封在河水南岸,他们不必为了渡河操心。
姚复多花了银子租了条大船,对主人说他们是东边逃难来的灾民,那船夫虽然怀疑,但这年头人祸不断,鄂州勉强算是一片净土,见到的灾民也多了,倒也没多说什么,照例收了钱摆渡过江了。
鄂州人确是恨朝廷入骨了,自从鄂州东部的三州被攻陷后,这边的摆渡人便不再替官兵摆渡了——江水中段几乎都是鄂州管辖。
现在朝廷下援军只能从西边的巴州入手,可金沙江水流湍急,渡江不是小问题,这些人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区区二十人,一路舟车劳顿,终于到了鄂州南边的武陵。
武陵北面依湖,西部靠山,名气不及汉昌,人口不如岳阳,但胜在土地肥沃,鱼米充足。
“武陵城内也有不少势力占地。”
应瑕按着辔头,使马匹停在城门前,扭头对姚复说,“武陵此地,物产不比其他府县,没什么优势,能依靠的只有洞庭湖。
故而里头的民众势强者凌弱,大多是割地居之。”
姚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们进城吧。
新涂,你有没有带火折子?”
新涂不明所以,从兜里掏出火折子递给姚复,姚复笑了笑,把那小东西塞进袖子。
一行人先是在城里无所事事地逛了一大圈,姚复惯于社交,一路上拿一两银子换了两贯钱,又花了不少买些礼物,与许多大姑娘小媳妇套近乎,又从人家嘴里撬出来不少信息——姑娘家的嘴是没有男人严的,她们容易被甜言蜜语哄骗,更好挖出情报。
她们都是普通人,绝没有西施郑旦一般的心志。
这么一圈下来,姚复也大致摸清楚了城里有几个势力,占了多少土地,人数多少,实力强弱,分布在何地——这些东西很有用。
其中有个姑娘自称杏仁坊李家的女儿,见着姚复递过来一只团扇,满脸娇怯地接了过去,举着扇子挡了半张脸,一双杏眸半垂,羞涩地说:“公子是新来武陵的罢,这势单力薄的不好立足,不如赘入我李家……”
姚复拿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牵着马观察他的应瑕,见对方没说什么,脸色也没什么变化,才笑着说:“姑娘言过,某已经有婚配了……”
姑娘半带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埋怨地说:“你家那黄脸婆休了也罢,家里无权无势,那里比得过我?她没我年轻漂亮吧?”
“呵呵……”
姚复干笑两声:“糟糠之妻不下堂,某自然不能丢下她。”
姑娘愤愤一跺脚,解下腰间香囊,强塞进姚复手里,脸颊涨的通红,便又拿扇子挡了脸:“那你把她贬作妾室,我也不介意和姐姐共侍一夫……再不济我找人杀了她也成。”
姚复自然没听到最后一句,只忽而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梁,面上还是做出一幅犹豫动容的模样,半天才握紧那香囊,看着那姑娘,说:“那我今夜里去找你……”
姑娘讶异地抬起头,随后更为娇羞地一跺脚。
姚复才惊觉失言,连忙捂住嘴:“抱歉抱歉,我太心急了……”
“没有没有,这很好。
我家有个废弃粮仓,进门往西走便是。
那附近没什么人,你今夜亥时到那里去,我会支开门口侍卫的……”
姑娘满脸羞红,丢下这句话后,就持着扇子,带着侍女翩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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