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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早了,看样子也该启程了。”
说着他便套上了随便丢在床上的外袍,推开门出去了。
应瑕翻出昨天连夜剔好又大致雕好的几节骨头,昨日夜里已经把它们的花纹、形状都雕刻好了,今日再拼接起来就能直接用。
无鞘之剑伤人,同样会伤主,姚复回来后便把它放在了屋里,打算今日再出去买个勉强吻合的鞘。
包袱里并没有胶,现在去找树胶也是找不到的,应瑕干脆咬破指尖,将血珠滴在骨鞘的结合处,那剑鞘好似有生命一般,吮吸着留下的鲜血,那结合处好似在生长,传来噼噼啪啪的磨合声,不一会儿就连接的浑如一体。
应瑕看着手指上的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朝着那森森的剑鞘冷笑一声:“哼,得亏把你杀了。”
蛇妖吃了不少人,死后骨头都能饮血而生,若是真修炼成蛟龙还了得,怕是半个定州都要沦为它的口中之食。
应瑕取下那挂在墙上,未着剑鞘的长剑,试着推剑入鞘,“啪”
的一声脆响,长剑完美嵌合在剑鞘中,丝滑流畅,没有一丝卡顿。
应瑕又试着抽剑出来,同样是极为流利,绝不会出现“王负剑”
的情况。
那枚巨大的蛇胆被她封在一个小木匣子里头,放在其中一个包袱里。
她拿上那两个小包袱,提着剑往楼下走去,余光中瞥见剑柄上空空如也的环口,有些惋惜自己尚未编造那剑穗。
定州南边的鄂州是个不错的地方。
先帝自诩贵族之后,视旧时楚地为蛮荒,视今日楚人为蛮夷,对鄂州百姓实行严刑峻法,惹的怨声载道。
故而鄂州百姓都不认朝廷给的“鄂”
州名号,对外都自称“楚地遗民”
。
所以当初屈郢造反时姚复有些惊讶,再怎么也该是鄂州之人先反,遑论当年太祖立国兴邦之时还有一支前朝余孽逃到了鄂州。
因此要起兵,鄂州真是个顶好的地方。
“害,鄂州准没错。”
新涂拍着胸脯向姚复分析,“屈郢他老家会稽的,本来就富的流油,又拿下了阖闾城和江都,都是些好地方,怎么看得上鄂州!”
鄂州也确实担得起蛮荒之地四个字。
虽说此地气候湿润,土地肥沃,可实在招架不住皇权的磋磨,以至于现在还是一幅未开化的样子。
而鄂州北临江水天堑,南靠南岭,地形险要易守难攻。
“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
姚复喃喃道,随后一拍桌子,“那我们打点好行装,马上到鄂州去。
我听说鄂州官兵被调去了淮扬对抗屈郢,鄂州内部烽烟四起,知州早就逃去了岭南——”
只是定州与鄂州之间隔着江水,江水虽不及黄河凶险,眼下摆渡的应当也不多。
定州人又大多安土重迁,不肯背井离乡。
“想要留在江北的,现在可以走了。”
姚复环视一圈,看着包厢里坐成一排的壮丁。
没人动弹。
姚复微微颔首,接着说:“好。
新涂,你带着人马上走,我去叫双福下来。”
新涂重重点头,姚复站起身,方一拉开门,却见应瑕站在外面,后者似乎是毫不惊讶,只把戴好新剑鞘的剑递给姚复。
那剑鞘闪着森然的微光,触感也寒凉,实在叫人毛骨悚然,姚复稍微愣了愣,应瑕掀起眼皮,说:“你昨日说要把那蛇的骨头拿来做剑鞘——我看这蛇修为不错,恰配这千年灵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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