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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幼听跟在游斯朝身后,一起往前厅走,他频率不快,但胜在腿长,迈出去就是好一段距离,她踩着双细高跟,走得快了有些费力。
游斯朝带的路是直线距离,比刚才她来的时候要近许多,行至湖中花岗岩的汀步时,他忽而停下,扭头望着站在湖边左右为难的人。
因为裙摆被拎起,绑带又是链条款式,所以那一小截露在外面的踝骨更显纤细脆弱。
他轻轻挑眉,视线换了个角度。
黎幼听的脸是柔和大气的长相,妆容衬得她更加明媚昳丽,裙装也选得好,腰线清晰,勾勒出匀称饱满的身材弧度。
她垂着眸。
像一只乖巧温驯的布偶猫。
“——咚!”
网球场那颗球砸在地面上的声音,似乎在这个时候重新降落到了他心底。
游斯朝唇边衔着一抹笑意,在黎幼听察觉之前恢复如常,他主动走到她面前,绅士询问道:“需要帮忙吗?”
“啊?”
黎幼听愣怔一瞬。
“你的裙摆。”
游斯朝耐心地指了指。
黎幼听婉拒的词句还没说出口,只见游斯朝屈膝,弯下腰,拽过裙尾,再直起身,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至少,她并没有觉得他的行为有骚扰冒犯之意,反倒应该是良好家教的环境中潜移默化拥有的美好品质。
“谢谢。”
黎幼听一边说,一边并肩和他走。
游斯朝嗓音懒懒的,偏要逗她,“没看出来啊,你这么有礼貌,在幼儿园里是要被奖励一朵大红花的。”
黎幼听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反驳,却发现他们之间仅有的两次交谈,她的确是都在说谢谢。
这种话说多了反而会变得无意义。
她不说话了。
游斯朝弄不清楚她在想什么,侧过头,目光直接坦诚,看向她。
不看还好,这样一看,黎幼听自然感知得到,周身氛围又变得怪异起来。
良久,黎幼听打定主意找到话题,轻声问他:“那天在现场的人真的是你吗?”
“什么?”
游斯朝没听清。
他把脑袋凑过去。
她说话声细若蚊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被他欺负得不敢开口。
他是那么坏的人吗?
游斯朝保持着探身凑近的姿势,黎幼听看着他乌黑浓密的发梢,鼻尖骤然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还融合着清浅的山茶花香。
她对山茶花的味道很熟悉,她不会记错的——微微青涩,没有浓稠熏人的脂粉感,在他身上又带出点不易察觉的冷淡疏离。
是香水味吗?还是……
好一会儿,黎幼听仰着头,提高音量对他重复刚才那句话。
游斯朝这回听明白了,脑袋往后缩,点点头,这次的笑丝毫不加收敛,“你不是记得我?”
“那天下午给我打电话的也是你?”
“是。”
他承认。
宴会厅后面被蜿蜒的连廊隔开,从其中一条道进去,再走几步拐个弯,就能看见专门提供给宾客使用的更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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