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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人名叫引顺,以前在皇后跟前当差,与我交情十分不错,后来安乐建府别住,皇后就把引顺派来伺候安乐了。
正因如此,我才得以如此轻松地见到驸马。
只是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给先生说,想叫他好好活着,不要放弃希望,想告诉他我会竭尽全力地救他,可人不能因自己的私欲就白白断送了旁人的前程。
故而那头话音刚落,我就“噌”
一下子起身往外面走。
行至院外,终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朝先生行了一礼,道:
“先生保重。”
说罢便从柳林旁一条蜿蜒的小径穿过,远远地,看见安乐领着一群人在碧波水榭吃茶,李怀远负手而立,定定看着湖中央,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我猫着腰疾步向前走去,再行至一段,从前面花树处绕个弯就能混进人群了。
谁知竟这般不凑巧,安乐突然兴起,站起身往湖对岸一瞥,恰好将我瞧了个正着,顿时脸色大变。
要知道湖对岸只有那么一座院落,那就是驸马的居所,安乐现下虽对驸马不像新婚时那么感兴趣了,可毕竟两人还是夫妻,面子总归还是要的,这么明晃晃看见个妙龄女子从驸马院里出来,不生气才怪。
毫不意外,我立即就被府兵虚押着跪在了她面前。
大概是碍于李怀远在场,她没有直接发疯,但声音里也是压不住的火气:
“说!
你一个小小奴婢去驸马院里干什么?今日你胆敢有半句谎话,本公主即刻着人……”
不等她说完,一旁便传来另一道声音,声线冷冷的,带着初冬的淡淡凉意与漠然。
“怎么去了这么久?”
能如此漫不经心打断安乐的人,除了李怀远还能有谁,我接收到他示意过来的眼神,灵机一动,忙不迭说道:
“回世子,驸马久病难医,身体破败之处堪多,奴婢也是诊了好久的脉象才探查出症结所在,待稍后回去开了药方,再派人送来公主府。”
“大胆奴婢!
竟敢当着本公主与凌安王世子的面胡诌。”
安乐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我道:
“你两手空空还敢说自己是去看诊?再说你是个什么身份,驸马千金之躯,也是你一个下人能看得的?”
我将头埋得极深,诚惶诚恐:“回公主,驸马的病症常年不愈,院里一直都是备着专门的药箱,无需奴婢另行准备。
久去未归也当真是驸马病重,奴婢不敢撒谎,怪只怪奴婢医术不精,请世子责罚。”
李怀远“嗯”
了一声:“那也怪不得你,你本就是被我硬拉来的,起来吧。”
那头安乐看我们主仆一来一往地自顾自说,微微皱起眉头:“表兄,这是怎么一回事?”
“前几日我进宫面圣,陛下说起驸马身体抱恙已久,叫我多留意些,若有名医能士能解了他的病,也算是解了陛下一桩心事。
我府里这小婢女,有些祖传的奇特医术,我今日便专门将她带来给驸马瞧上一瞧。”
“哦。”
只要不是驸马的奸情,安乐才懒得关心,只嗔怪了一句:
“表兄真是的,怎么不早些与我说?”
“方才一来就想说,结果被你府上莫名出现的毒蛇吓着了,遂将此事忘了。”
说着还装模作样抚了下心口,我差点脚底一滑栽倒在地,陵光也摸摸鼻头望天,他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只怕是大郅京城都无人能及。
安乐一听毒蛇,又不由自主想起自己那一亩多已被毁掉的名贵花草,顿时脸上白了又白,哪里还想管是谁去给驸马看病的事。
额头和后背都吓出了不少冷汗,我偷偷地呼了一口气。
此事看着风平浪静而过,但刚刚可当真是千钧一发地凶险,以安乐的脾气,我要是说不上来什么合适的理由,又恰好撞上她今日这般心情极差的时候,那直接被她乱棍打死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好在李怀远四两拨千斤,三言两语就把这事儿给圆过去了,我现在只觉得他是金光闪闪的菩萨,恨不能给他上三炷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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