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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场晚宴,李景益就像一只钻进花丛的蝴蝶。
——你母亲病愈了?来!
喝一杯!
——听说你升官了?来!
喝一杯!
——好久不见啊!
来!
喝一杯!
然而这样的对话终究还是落到了李知节的头上。
“唉!”
他先是这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感慨说道,“光阴似箭啊,一转眼,灵真竟也到了嫁人的年纪!
想当年,灵真才刚长到我的腰间,每次远远看见我,都‘阿兄阿兄’地叫着跑过来……总感觉这一切还在昨日啊!”
李知节笑了笑,没说话。
可李景益并没有想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他端起一杯酒缓缓起身,绕到李知节面前,对她和裴钦说道:“阿兄敬你们一杯!”
他身后的宫婢闻言,立刻上前一步,从托盘上提起酒壶,乖巧地为二人满上酒液。
“芝兰茂余千载,琴瑟乐享百年!”
李景益郑重其事道,说罢便举杯示意二人。
“谢过殿下。”
裴钦淡淡地说,举杯朝他手中的酒杯轻轻一撞。
“借阿兄吉言……”
李知节抿唇一笑,她正要再说些什么时,余光间,一团黑影闪过——
酒杯内壁的底部,竟然变得乌黑!
——有毒!
李知节笑容一僵,一把拦下正欲将酒液送入口中的裴钦,猛然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景益。
他竟要杀了她!
他竟敢要杀她!
李知节牙关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气的,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她从未惹过任何人!
更没有惹过他!
甚至在他提出让她去警告裴钦的无理要求时,即使她再不愿,也没有当面直接回绝。
为什么?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一瞬间被人揪紧了,眩晕感涌上颅中,似乎在她的心底,有什么东西已经腐烂变质了,变得恶臭、肮脏、不堪入目,生出又酸又涩的脓血来。
“怎么了灵真?”
李景益也脸色一僵,腹诽道,莫不是这毒酒被发现了?
“我还没有敬阿兄。”
李知节一时怒极反而镇定下来,轻笑了声,一手将裴钦手中的杯具压了下来,一手举起自己的,碰上李景益的酒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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