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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夕节后,天气逐渐转暖,屋檐上积雪开始消融,化为水珠轻轻滴落,敲击着琉璃瓦檐,发出悦耳的声响。
在流萤台寝殿内,轻烟缭绕,弥漫着清雅的梨香。
叶槿容端坐于锦榻之上,手中握着一卷古籍,眼神专注而深邃。
突然,门外传来细碎步履之声,随后,阿徐缓步入内禀报道:“公主,家主今日未时二刻至教坊司,约半个时辰后离去。”
叶槿容闻言放下古籍,望向阿徐,平和问道:“家主离去时神情如何?”
阿徐略作思索,恭敬答:“家主神色如常,略露欣喜。”
听闻此言,叶槿容默然不语。
阿徐则带着一丝不满的口吻道:“教坊司是宫中歌舞曲艺之所,家主平日里鲜少踏足此地。
然近半月来,却屡次前往…”
其声渐趋低微,因叶槿容已起身行至窗前。
叶槿容倚窗凝望着窗外渐融的景色,神情复杂难测。
自从元夕夜宴上她晕厥之后,至今已过去半月有余。
虽然她在次日便苏醒了过来,但太医们仍然无法确定她的病因。
因此,萧太后关切之下,让她暂时留在宫中,不必急于返回相府。
而温之言因公务缠身,只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往流萤台与她短暂相见。
阿徐站在叶槿容身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不敢再多言。
她深知叶槿容对温之言的情感之深,也明白她心中的那份不安与忧虑。
半晌,叶槿容终于开口,声音略显疲惫:“阿徐,你说,家主为何会频繁前往教坊司?”
阿徐闻言,心中一紧,却也只能如实回答:“家主或许是被教坊司新来的一批姿色出众、才艺非凡的歌姬舞女所吸引,故而多次前往观赏。”
叶槿容听后默然片刻,轻叹道:“或许如此。”
然而,她深知此事远非表面所见那般简单。
温之言频频造访教坊司,并非单纯为了欣赏歌舞,而是有意利用乐师乔昔与宫女云秀之间的旧情,企图离间她与叶景渊的关系。
因为在元夕晚宴上,她其实是用了云秀所呈的莲藕苏叶汤而过敏晕厥。
次日,云秀意外身亡,鉴于云秀与乔昔旧日交好,温之言此时频繁出入教坊司探望乔昔,意在查明她晕厥的真相。
若乔昔再遭不测,温之言恐被误认为是杀害乔昔的凶手,是因泄愤才杀了乔昔。
若事态果真如此演进,必将激起民间广泛的议论与质疑。
温之言身为朝廷重臣兼皇室姻亲,竟公然杀害教坊司乐师,即便该乐师涉嫌加害当朝长公主,亦应待审理定罪后方可处置,若私下动刑,则是对律法的公然藐视,必将受到严厉谴责与惩处。
若温之言因此事受罚,叶景渊因其获益最大而嫌疑颇重,这将不可避免地影响她与叶景渊之间的关系。
此时,微风拂过,带来缕缕花香,叶槿容闭目深呼吸,力求平复纷乱的思绪。
阿徐察觉叶槿容的忧虑,轻声安慰道:“公主,您且放宽心,家主只是一时兴起,断不会真的看上教坊司的乐师。”
叶槿容闻言,微微点头道:“但愿如此。”
然而,在她内心深处,却是暗忖道:我多希望你是真的看上了教坊司的某个乐师。
突然,御前内侍气喘吁吁地闯入寝殿,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禀报:“长公主,大事不好!
东北边境传来急报,忽兰大军突然发动进攻,意图直取幽州,攻破我朝东北防线。”
叶槿容面色一凛,衣袂翻飞间,已快步走到内侍面前。
她冷声问道:“皇兄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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