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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竟又问,“这里面可有我?”
小七瞄了一眼正堂里的小雪球,回道,“只是雪人,没有公子。”
面前的人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俯身捏起了雪人上下打量。
小七生怕他再去追究雪人的真实意图,忙问,“公子怎会来这种地方,可有什么吩咐?”
许瞻这才抬步下了木廊,“跟来侍奉笔墨。”
小七立时应了,紧紧跟了上去。
他依旧负手走着,微微拢起的手心里是她的小雪人。
一路上没什么话,两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只有咯吱咯吱的踏雪声。
他的身量很高,肩膀宽厚,貂裘大氅牢牢地挡住了她的视野。
小七便朝别馆左右打量,路过一株开得极艳的红梅,其上覆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准备过年的大红灯笼已经沿着长廊布好了,红彤彤十分喜庆。
大抵是别馆第一次在年关这样重要的日子接待公子,因而分外隆重。
侍者各忙各的,见了他纷纷退后垂首施礼。
他的将军们因没什么要紧事,也都零零星星的,见不着几个人。
这一路并没有没什么看守,只有裴孝廉抱剑立在正堂廊下,小七心里暂暂松快了下来。
及至上了木廊,侍者躬身推开了木纱门,正堂内暖热的气息顿时扑鼻而来。
小七跟着许瞻脱履进了门,侍者上前为他脱了大氅,仔细搭在了衣架上便恭敬退下了,木纱门一阖上,将冬月底的寒凉堪堪隔在了外头。
那人兀自在案后坐了,小七便也在案前跪坐下来。
案上是空白的竹简,也备好了狼毫与墨,既是来侍奉笔墨,她自觉提了笔候着许瞻的吩咐。
听那人说道,“你的字是大表哥教的。”
提到大表哥,小七心里又增了几分轻松,她浅笑回道,“是。”
那人又问,“你说,你大表哥叫什么名字?”
小七心里一凛,顿时戒备起来,抬头朝那人看去,那人的目光看似温和却又蕴藏着锋利的寒意。
上一回她发着高热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叫什么来着,好似是姓“顾”
。
叫顾什么?顾宴,顾庭,顾徽,还是顾什么?她在许瞻的审视中不寒而栗,下意识地咽了口水,脸色在炉火映照下微微发红,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糟了。
她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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