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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说他如此匆忙地想要飞回上海,究竟是受了哪一种外力的影响——究竟是来自家里的推力,还是远在上海的某个人的拉力。
自从上次在机场的那一晚之后,他觉得有些东西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
覃嘉穆这三个字开始频繁地、不经意地溜到他的脑子里,引得他自己和自己猜谜。
在回家的这几个月里,他开始去猜想覃嘉穆每天自己一个人会做些什么、在酒吧里会碰到哪些人;在意自己发出的每一条消息未能及时得到回复的原因。
他一次次打开“索多玛”
,天南海北的帅哥引不起他的兴趣,反倒是嘉穆的账号是否显示在线更让他在意。
然后,他便自我折磨地开始一番推理:既然2分钟前他还使用过这个软件,为什么没有回复我10分钟前发的微信消息诸如此类。
他必须得承认,每一个关于此人的起心动念,都开始让他的心里草长莺飞。
大年初三的虹桥机场人出奇的少。
东勰下了飞机直奔南出口的星巴克,覃嘉穆早早就等在了那里。
“不是跟你说别来接我吗?”
东勰的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愉快,“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他眉飞色舞地说。
“反正也没事,难得出来逛逛。”
事实上街面上根本没什么可逛的,没几家店开门,商场也都大多空空如也,只有一家乐器行在一排紧闭的大门中孤零零地营着业。
嘉穆说想要进去看看,东勰把大拇指朝店门一竖,“走!”
走进店里,最先看到的就是整整齐齐挂满左右两面墙的吉他。
老板是一个梳着马尾辫蓄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
他有着艺术家的装扮、艺术家的气息、艺术家特有的怀才不遇的神情,见到客人进门也不招呼,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仍旧自顾自地擦拭着手里那把泛旧的木吉他。
嘉穆缓缓朝店里踱着步子,目光细细地拂过墙上一把把崭新的乐器,如同在欣赏博物馆里陈列的藏品。
东勰拖着断了一条腿的箱子跟在他身后,东看看西瞅瞅,这些乐器在他眼里都长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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