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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两个多月,发生了太多的事,彷佛覆盖了两人之前所有的岁月。
邢风看着她,脸色有些白,眼睛也慢慢地生了红。
“你,还好吗。”
芸娘缓缓地走过去,先开口问他。
“恩。”
邢风点头,唇瓣苍白,“你呢?”
“挺好。”
芸娘也点了头。
邢风扬了一下唇,他看出来了,那日在球场上,他是第一次见她那般开心。
她终于走出了院子,过上了她梦寐以求的生活,他替她开心。
芸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他,立在他跟前将手里的包袱递给她后,将当年他劝解自个儿那句原话还给了他,“万事皆可缓,唯有性命最重要,邢夫人还在家里等着你。”
邢风心头一刺,咽了一下喉咙,“恩。”
“他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认识的邢风不是他们口中那样的,他很正直,很干净。”
芸娘怕他想不开,她还记得,他高中的那日,他隔着墙同她说这话,别提有多高兴。
能走到这一步,不容易。
如今又什么都没了,心里的落差肯定很大。
寻死不是不可能。
芸娘还没想好,该怎么劝,邢风突然道,“对不起。”
芸娘一愣。
“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和你退了婚。”
他一直想说,但一直没有机会开口,如今她熬过来了,他欠她一句道歉。
天色已黑,前院掌了灯火,光亮从那边照进来,她裙角随风荡了一下,他瞧见了她腰间飞舞起来的一串玉佩吊穗。
是一枚白玉,他认得,裴安的。
她的那块在裴安身上,两人既已交换了定情信物,这桩婚姻很美满,他该祝福,但心口实在太疼,他说不出祝福的话。
芸娘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
被他退回玉佩第二日,她就想明白了,婚姻并非两个人说了算。
感情是能培养的,处久了,其实和谁都一样。
芸娘轻声道,“退婚之事,我从没怪过你,你能做出选择,必定有你的苦衷,我相信,能陪我解了三年闷的人,定不会是因为嫌弃我的出身,可无论是什么原因,你都不欠我什么,反之那三年,是我呈了邢公子的情,如今换成邢公子落难,我又岂能安心,你我从小一块儿长大,我不愿见你去送死,想看到你平平安安,想你体体面面地活着,等到将来有一日,你也和我一样,成亲,生子。”
芸娘说完,好久都没听到邢风的声音。
她知道,要他做出决定,并非一两句话的功夫,他需要时间考虑和权衡。
天色不早了,芸娘怕耽搁下去,被小心眼儿撞见,说了一句,“你好好考虑。”
后,提着手里的包袱,匆匆走进了马厩。
还有一个包袱,她要送给姓范的钦犯。
—这一趟都是死囚,能在闭眼之前,见到家人给的东西,也算一份慰籍。
本以为挨骂的只有邢风,没想到,芸娘拿着包袱找过去时,范玄正骂了一声,“裴狗。”
前面的侍卫一鞭子下去,也没让他住声,“昏君之走狗,必遭万人诛。”
知道自己要死,想必是破罐子破摔了。
那日在渡口,芸娘也听过人骂裴安,当时不觉,如今突然有些刺耳。
侍卫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声,停了手里抽打的鞭子,回头见是芸娘,神色一震,忙躬身行礼,“夫人。”
范玄也抬起头,见是裴安的那位新夫人,更来了劲,“当初国公府苟延残喘,也好过他助纣为虐,他就不怕遭了报应,折了阳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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