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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不语,半天语带悲伤问,“是不是我给你添了麻烦,你不想要我了?”
“我什么都能做,姐姐我想跟着你,哪儿也不想去。”
凤药蹲下耐心跟他说,“你是男孩子,姐姐要为你将来着想,你再大些,跟着姐姐也不方便了。”
“那倘若我是女孩子呢?”
凤药吃了一惊,旋即笑出声,摸摸他的脑袋,“那最好不过,姐姐喜欢女孩子。”
她叫黄杏子,凤药没为她改名,好让她记得自己的来处。
她将黄杏子交给胭脂,黄杏子认得胭脂,知道她和凤药一样都是女扮男装,原也是姐姐,非常高兴。
胭脂正觉孤单,却得了个伴,看着小黄杏子,她有些惭愧,当日自己心中还嫌弃凤药多管闲事。
常家人出了大牢,只用一晚上赶着把卧房先打扫出来。
第二天一早,牧之带着管家并一群下人来接小姐回府。
轿辇直到后院门口,小姐从后院出门便上了辇。
胭脂没跟着回去,她拖着残破之躯,想想从前的自己,再想想常府的规矩,虽惦记夫人,可回去每每如打脸一般,不如留在这里痛快。
女眷们聚在中堂,小姐一到,夫人迎上去,抱着小姐哭出声来。
娘俩哭完,夫人拉过凤药,眼泪直流,“好孩子,亏了你多次来探望,我们才得在牢里也有个人样。”
她用帕子擦了眼泪,“你带着小姐开着汤铺已经着实辛苦,又做了那么些衣裳,我瞧那针线都是你亲做的吧。”
“是小姐带着奴婢和胭脂一起做的。”
凤药恭敬答道。
夫人感慨,“我们常家偌大家族,入了牢里,素日亲厚之人没有一人来探,只有你,轻了称你一声有情有义,重了说声恩人也不为过,自古雪中送炭难。”
“大娘说的是,多亏大娘机智,安排这么个人精在云姐姐身边,不像我们,白白坐牢吃了那么些苦头,是该好好谢谢这位凤药妹妹呢。”
“瑶儿,不懂规矩,少说几句吧,大夫人别见怪,瑶儿心直口快。”
凤药打量说话的这对母女,一个是三房四姨娘,一个是姨娘所出庶女常瑶。
常瑶与云之小姐脸型相似,但眉眼更像她娘,眼角微微上眺,尖下巴,显得冷艳、孤傲,不似小姐那般温润。
她对这位庶出小姐有些印象,牢里生活太苦,她较从前单薄许多,整个人瘦伶伶的,倒生出几分清丽出尘之感。
夫人听了这些酸话并未睬她,单拉着凤药的手,“好孩子,等我和老爷说了,认你为义女如何?”
凤药已料到以常家家风,绝不会亏待自己,青连一早就问过她这个问题。
她跪下磕头感谢夫人,口中道,“凤药做的只是奴婢本份,何况常府于我有恩在前,凤药出身不高,入了族谱只怕将来尴尬。”
夫人立时听懂凤药意思,她与常家没有血缘关系,认做义女,将来婚配就成问题。
高门大户只认血统,要求娶只会求娶常府真千金,若低嫁,又因为入了族谱有辱常家门楣。
“是我想得少了,将来倒耽误你。”
凤药没有辩解,磕头道,“只要还能留在小姐身边,凤药别无所求。”
“那也要以常家大房二小姐之礼待你,我会知会整个常家,你以后不是下人,是小姐的妹妹。”
凤药松了口气。
“也是,做千金可没那么多好处,想翻墙出院是不成了。
哪有做下人自由,想扮男子扮男子,想穿红装穿红装。”
常瑶酸溜溜地讽刺。
“四姨娘,哪个妈妈教导瑶儿的,咱们常家是真要败了?如此目无尊长,不懂礼数,长辈说话,哪有晚辈插嘴的份?”
四姨娘拉着常瑶站起来听训,夫人端起茶碗饮口茶,润润嗓子,慢慢教导,“四姨娘,你也太心急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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