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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花琪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人走了,图个安稳,你还查个什么劲,早干啥去了?姑娘,有些话我自不必多言,该藏的该断后的早有人做了了断,你这样的线索要爬到猴年马月?”
老人说话时喉咙间像卡着一口痰,嗓音模糊,那双眸子里竟有些许讽刺。
“我得查。”
商虞继续说:“为了很多人,更为我自己。”
花琪重新戴上老花镜,拿过一旁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册子开始翻看,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但寂静如水潭的空气里,商虞的声音无疑是往里丢了一颗石子,炸起一阵水花:“相信我,花院长,我会给您女儿一个公道。”
每个字都很有力量,但这份力量让花琪顷刻瓦解。
她右手大拇指正放在嘴边沾着唾沫方便翻页,这个动作持续了十几秒之久,商虞不知道那一刻这位老婆婆在想什么,她看起来好像更老了,但有什么力量却在让她晚年的枯败里重获新生。
花琪觉得自己老昏头了,可她沧桑的声音一字一句道:“你让我怎么相信。”
那双眼球已成黄色的眼睛,再次死死盯上商虞,不过目光中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商虞闭闭眼,“我首先要知道,陈老师车祸现场,有没有其他老师在场?”
“没有,什么都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那天,我女儿好端端的出了门,车祸发生的太意外,可后来,我发现了她的日记本,日记本里的字字句句表明,事情端倪太多,我后来去找叶沁竹,可她什么也说不出。”
“那本日记呢?”
花琪摇摇头,“日记,不见了。”
“明明前一天还在,第二天我去整理她的宿舍时已经没了影。”
“那您还记得日记上写了什么吗?”
“我只记得一个人的名字,徐慕成,这个名字在我女儿的日记里出现过很多次。”
说着,花琪突然拉开抽屉,翻出一本相册,商虞走上前去看,花琪不停的在翻页,翻到一张合照时停了下来,“这是我女儿的照片,这个小孩是她生前最喜欢的孩子。”
照片很旧了,上面是一个笑颜如花的年轻女人,她手里搂着一个皮肤黢黑的小男孩。
小男孩要笑不笑的表情和女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皮肤那样白,白的如雪。
“这小男孩,叫啊清,我女儿给他起的。”
“阿清。”
商虞伸手,食指轻轻划过男孩的脸,这人很熟悉。
她蹙蹙眉,花琪继续说着,“这小男孩不是没爹没妈的孩子,差点被拐跑到这的,后来被爹妈找到了,领回家了,领回去的时候都要上初一了,也不知道叫什么,就阿清阿清的叫了,反正一直到现在也没听过什么音讯。”
日记,徐慕成,阿清。
商虞默默在心底念了一遍。
花琪也是被蒙在鼓里十几年的人,商虞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只能从其余的细枝末节里找到重合的东西,到那时,花院长说不定能知晓些什么。
不过还在也不算白跑,至少多了两条线索。
商虞站起身道别,花琪低头翻着册子,那双枯枝一样的手颤颤巍巍。
闻言她只说了一个嗯字。
商虞转身关上门的刹那,看到花琪望向她的混沌的眼神,那样浑浊,死寂。
她下楼,当背影暴露在空气中时,一个人却在三楼看着她。
孤儿院一左一右各有两边阶梯,在每一层中间打通,商虞朝左下楼,那个人往右上楼。
就这样错开了。
乐十弦意味不明的看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这才敲了敲花琪办公室的门,“花院长,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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