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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只见沈遥凌追着宁澹,绞尽脑汁地接近他,找的那些借口,旁人听着都想笑,只道她是个痴儿。
可现在的情形好像完全掉了个个儿,从阿鲁国到回程,这一路上宁公子对沈小姐的周到关切所有人有目共睹。
好似先头那些过往,完全不是他们想的那回事儿?
沈遥凌也察觉到他们目光有异。
干笑两声,扔了骰子起身,往旁边招呼一句。
“你们来玩。”
说罢匆匆离场。
宁澹怔了一瞬,大约知道自己又讨人嫌了,但还是跟了上去。
沈遥凌一直往前走着,但似乎也没有想要去的地方,只是一个劲往人少些的地方钻。
她终于停下来,宁澹便看着她说:“对不起。”
沈遥凌本来心里确实憋了阵火,但人家态度好,她又想算了。
宁澹道歉道得太快,她连情绪都来不及积攒。
只是回头,有些无奈地:“我说了,你就照原样就好。”
宁澹敛眸,心想他原来究竟是什么样子,现在只是给沈遥凌提一壶茶,也能叫她觉得尴尬。
他嗓音发沉:“哪有永远一成不变的人。
更何况,这只是不起眼的小事,即便是朋友之间,也是稀松平常罢了。”
“你觉得不起眼,但在旁人眼中并不是这样。”
沈遥凌知道他从不计较人情世故,更加叹气,“他们或许会在背后说你如何如何讨好我,你不觉得丢脸吗?”
这种话术她再熟悉不过了,任何人的自尊,在这种流言蜚语中也会受到打击的,那原本赤忱的爱意,也会在不断的否定中受到损伤。
宁澹闻言并不惊讶,只是道:“无关之人的看法,我为何要在意。”
沈遥凌默然无言。
她知道这个问题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她并不是宁澹,不能去左右宁澹的做法,她也稍微能理解宁澹现在这个阶段,一门心思以为自己喜欢某个人的时候,是最上头的,神仙来劝也没有用。
她只能尽自己所能,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宁澹前路可能会有的麻烦。
至于他能不能听,或者日后会不会后悔不迭,她是帮不上忙的。
好在这趟旅程也快要结束了。
沈遥凌假称自己要去休息,回到房中不再出来。
之后在船上的几日,她都极少出门,免得与宁澹再碰面。
终于回到大偃,仍是从燕州下船。
魏渔先将燕州刺史之女送到府上,再一一安置其他被诱骗的大偃百姓。
刺史见到许久未见的女儿已经大起了肚子,说话也颠三倒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遥凌在这里与魏渔分开,和其余人径直回都城。
到达都城时,又是半个月后。
他们是奉皇命出行,即便知道家人都已经在翘首以盼,却不能第一时间与亲人团聚,而要先进宫回话。
只能在官道
上掀开帘子,和提前听闻了消息守在路旁的家人打个招呼。
围观的百姓也不少,路上被堵得很慢,车队被投掷了不少鲜花瓜果,简直像是打了胜仗的队伍班师回朝的待遇。
这一遭艰辛劳碌,原本个个都心有戚戚焉,回到熟悉的地方,受到这样的礼遇,瞬间感觉全都值得了,荣誉感油然而生,与家人挥手时胸膛都更挺了几分。
进宫是不能带仆婢的,沈遥凌笑着让若青下了车,收拾行李先回府去,又不断与母亲招手,直到母亲与父兄姐姐的身影都看不见了,才扭回身子,趴在车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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