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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宁愣神,直到冯广的身影彻底被屏风阻隔,她长长出了口气。
不行,我看这家伙已经开始怀疑我来历不明了,我刚才说的那些,他一定会去查的,查西北是不是真有个地方叫抹油村。
有才见鬼呢,我要脚底抹油才对。
“嗒,嗒……”
门外传来几声轻快的响动。
颜宁走到门口,地面一颗颗水滴落下,印出个圆点然后又很快蒸发变淡。
“下雨了。”
颜宁伸手到屋檐下,雨滴清凉,让她感觉到舒服和松弛。
她坐在台阶上,双手托腮,在宁静的夜里,倾听雨声。
这是她来到这里以来,第一次有惬意的感觉。
冯广隔屏向外看,原以为颜宁有所行动,却没想到,她居然只是坐在台阶上听雨。
……经过一夜大雨的浇灌,宫里的草长得飞快,第二天,东厂内到处都是杂草,尤其是雨水容易聚集的地方,杂草更像吃了钙片一样的飞长。
拜这场雨所赐,颜宁刚下了值夜,就被安排和众多没什么品级的宫人,一起去拔草。
院墙下,泥泞的土地上,颜宁无心又无力地揪地上的草,兀自抱怨道:“幸好晚上睡了一会儿,要不然真要蹲着睡了。”
袁喜距离颜宁不远处,同样是死气沉沉的脸,“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能在厂公身边表现,可我呢……”
颜宁斜他一眼,“天天熬夜,白天还不能睡,真不知你嫉妒个什么劲儿?如果我有的选,我倒宁可,天天晚上替我值夜的那个人是你。”
“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袁喜拔下一株草,随后扔在一边,“熬夜算什么?能跟在厂公身边,才有机会往上走。
别说是熬夜,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能出人投地,我也愿意。”
“呵呵……”
颜宁干笑几声,“脑子瓦特了。
你爬的再高怎么样?不还是个太监?”
“那个不一样。”
袁喜蹲行数步,到颜宁身边小声道:“小宁子,你说,厂公他干嘛只让你值夜,却好像没我这个人似的。
我是不是那天见他的时候,说错什么话啦?”
“厂公的心思谁知道?我觉得你挺好啊,我要是厂公,一定要你。”
颜宁道。
袁喜瘪瘪嘴,“所以说你当不了厂公。”
“你这小子,我替你说话,你反而嘲笑我。”
颜宁举起一把草在袁喜头顶威胁两下。
“唉,本以为来东厂能出人投地,到头来,还不是做这些最低级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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