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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洲大陆,大夏王朝天晟五年十一月十五夜幕深沉,密布的乌云遮住了本该满庭皎洁的圆月。
大夏皇城太极宫如同一只沉睡的巨兽,安静的卧在上京城的土地上。
可能是因为时辰已晚,气势恢宏的巍峨宫殿安静的如同一座鬼城,没有一点儿声息。
忽然,皇城正中央的承乾殿,几只雀鸟扑棱棱飞了起来,融进夜空,消失不见了。
夜风中,似乎有野兽般低哑的嘶吼传出,再细听时,又归于寂静……站在承乾殿外,隐约能看到大殿里有两道人影。
大殿里,一身朱紫蟒袍,修长如翠竹、面如冠玉的青年手执一只白玉瓠瓜执壶,一手掐住地上冕旒散落、发髻歪斜的中年男子的脸,优雅而从容地将执壶中的酒灌入男人口中。
眼看着男人将一壶酒全部咽下,呛的连连咳嗽,朱衣青年将手中的执壶一丢,松开男人站了起来,噙着微笑看着狼狈地躺在地上、一身明黄龙袍的男人“彩云易散琉璃脆,大都好物不坚牢。
皇兄,琉璃醉好喝吗?”
紫袍青年笑着问,声音温柔、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好听极了。
“慕容清音,你这个乱臣贼子……”
躺在地上的男人双肘撑着地面,挣扎着向后挪动。
那容貌皎皎如月华无瑕的青年,在他眼里比青面獠牙的夜叉都可怕。
朱衣青年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技巧的弧度:“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在哪里?皇兄告诉臣弟,臣弟定当替皇兄除了祸患。”
他笑,笑若星辰,璀璨明媚。
地上挣扎的帝王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他的整个身子都缩成一团,浑身的皮肉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掉落,惨不忍睹……皇帝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浑身上下已经看不到一点儿好地儿了。
就连身上那一身明黄龙袍,都被染成了血色。
皇帝的脸惨不忍睹,只有一双眼睛还睁的大大的,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
朱衣青年冷笑一声:“陛下驾崩了,将尸身收敛了吧。”
“喏。”
一声答应,两个黑衣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将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抬走。
接着,有太监利落地过来收拾地上的血迹。
朱衣青年悠然回头,一愣:“三皇子,你在这里干什么?”
只见大殿一侧朱红色的柱子后,一个身着月白色圆领袍的少年怯生生地站在那里,看朱衣青年问他,眼泪便蓄满了眼眶:“小皇叔,我……”
少年身量瘦小,面容稚嫩,一双小鹿般的大眼睛充斥着水雾,看的朱衣青年一愣。
“罢了。”
他将已经握在手中的匕首拢回衣袖,走过去站在少年面前,微微一笑:“三殿下,你父皇驾崩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他笑着问,就像诱骗小孩子的拐子。
柔弱的小少年垂下头:“父皇,纵情声色,湎于享乐,染了恶疾,忽然暴毙。”
少年抽泣着,稚嫩的声音中却没有任何犹豫迟疑。
“有意思。”
朱衣青年笑了起来,“三殿下,既然如此,国不可一日无君,就请殿下继位吧。”
小少年愕然抬头:“小皇叔,你不当皇帝吗?”
少年睁大眼睛,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从朱衣青年的角度看去,小孩子双目蓄泪,神情呆滞,看来是吓傻了。
他嗤笑一声:“陛下说什么呢,这天下,是容氏的天下啊。”
少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朱衣青年大笑着阔步离去:“来人,送陛下回宫,明日请陛下登基!”
有太监恭敬地跪倒在少年面前:“陛下,夜深风露重,请您回宫。”
少年往后退了退,眼泪又掉了下来:“小皇叔,他不留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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