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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见阿姊龇牙咧嘴地揉腰,搓搓手指,有些愧疚:“阿姊没事儿吧?”
短暂的人生中,阿四其实并不能清晰地认知自己的力气有多大。
她这辈子拿过最重的东西就是陶瓷花盆,拿着走了两步就有宫人接手。
从前也听孟妈妈半真半假地感慨过阿四的力气,林师傅和尤熙熙也提到过几嘴,但她们都不觉得是坏事,阿四也从未探究过自己这副小身板的潜力。
有日夜围绕太极宫巡逻的禁军负责保卫宫城和皇城的安全,论起来,大概率这辈子碰不上阿四要举起兵器保护自己的时机。
姬宴平在妹妹面前相当要脸面,将手从腰间收回,笑道:“你的力气才多大,这能有什么事?我们现在出门去玩儿吧。”
“噢……”
阿四半信半疑地跟着姬宴平去临近的毬场散步。
毬场许久无人击鞠,但场中的一应设施保护地很好。
宽阔的场地在黄昏下泛出一点诱人驰骋的意味。
姬宴平一直喜好马球,对这片地方带有难以言说的偏爱,多望两眼,她兴致上头,牵着阿四说:“你还没学过骑马吧?不如我今日教你?”
击鞠实际上是一件极为危险的运动,每年都有落马摔死或者半残的人。
喜欢的击鞠人多,批判的人也不少。
谢大学士手底下前后出了楚王和宋王两个击鞠爱好者,轮到阿四时她废了不少劲引导,甚至登门要求林将军不许太早让阿四骑马。
和追求刺激的姬宴平比起来,阿四确实少一点勇气,再加上出于对师傅的尊敬,她确实从未上马骑行过。
但今日天时地利人和,加上一点好奇心,阿四犹豫着同意了:“有没有矮小一点的马匹,阿姊平日里骑的都太高了。”
宫人依照阿四的要求牵来一匹南诏进贡的越赕骏,也称矮脚马,性格温顺稳健体型小巧,速度不快、有长力。
姬宴平轻抚越赕骏流畅的肌肉,满意地点头:“就它吧。”
阿四换了长靴,在姬宴平的指导下谨慎地从马匹左侧跨上马鞍,身体前倾,双手收紧缰绳至马鬃处,右手紧紧抓住。
“不要怕,你一旦怕了,马就会知道。
它就会想要欺负你,做一些小动作。”
姬宴平一边说,一边牵着马,慢慢地带着阿四在毬场遛弯。
这匹马实在称不上高俊,和姬宴平常骑的没法比,几乎衬不出骑者的英姿飒飒。
阿四坐在上头还没姬宴平高,周围还有十数个宫人围着阿四和马,随时准备着冲上前护住阿四的安危。
紧张的氛围里,小马明显比阿四敏感焦躁许多,阿四有些同情地摸马鬃毛,笑道:“我觉得它更害怕我呢。”
“它确实胆小了些。”
姬宴平转头示意马儿身后不远处的宫人走远些,“但让马儿太害怕也不是好事,它可能会抬腿踹向身后和身侧的人,你要尽量地避开马的后腿和它亲近。
在马背上也是,累了就要注意休息,万一松懈时被马甩下,摔出个好歹来就麻烦了。”
阿四受教,安分地由姬宴平牵着马逛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夕阳留下的余光不足以照亮整个毬场,估摸远处的人开始看不清毬场的动静,姬宴平才兴奋的让人从天苑闲牵来自己垂涎许久的大宛马。
马厩又称闲,天苑闲是太极宫的六闲之一,其中多是各国各地进贡给皇帝的名马。
姬宴平对其中的一匹汗血宝马爱得不行,奈何亲娘齐王嫌女儿过于痴迷击鞠,为此齐王特地寻皇帝聊了这事,不许姬宴平将天苑闲的马匹带出宫去。
姬宴平就只能找各种机会,寻摸借口把马牵出来解解馋。
精瘦如翠竹,挺拔如险峰的大宛马一出场,姬宴平险些连妹妹都忘了,连声关心马儿吃睡如何,连食物内容都要过问:“黍米可曾喂过了?”
照料马儿的宫人一一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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