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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客气而明确地问道。
这时来的客人下了决心,毅然把帽子和手杖放在风琴盖上,腾出两只手来满意地揉了揉,用自己的一对淡蓝的、肿胀的小眼睛彬彬有礼地望着老参议夫人,开口说:“首先我为那张名片向您道歉,我手下一时没有别的。
我的名字叫佩尔曼内德阿罗伊斯佩尔曼内德,从慕尼黑来。
可能夫人已经从小姐嘴里听说过我的名字了”
这几句话他声音说得非常大,语调粗重,他那本地话听去坎坷不平,时时突然把前后音联在一起,但是从他那眯目逢着的小眼睛里却一直闪烁着亲密的光辉,仿佛在说:“其实我们很熟悉啊”
现在老参议夫人已经完全站起身来,而且歪着头、伸着手臂向来人走过去“佩尔曼内德先生!
是您吗?当然,我的女儿跟我们谈到过您。
我知道,您花了很多时间与精力使她在慕尼黑过得更加愉快与舒适您现在可光临我们这个城市了。”
“可不是,您没想到吧!”
佩尔曼内德先生说。
在老参议夫人用了个优雅的姿势指了指身边一张靠背椅以后,他就趁势坐下来,一面用双手舒适地揉搓自己短而圆的大腿“您说什么?”
老参议夫人问道“我说,您很奇怪吧!”
佩尔曼内德回答说,这一回停止搓膝盖了。
“好极了!”
老参议夫人依然茫然不解地说,一面将两手放在膝头上,装作满足的样子向后靠去。
但是这一点被佩尔曼内德先生注意到了,他向前俯着身躯,用手在空中划了个圈子天知道他干嘛这么做,费尽力气想把话说明白:“夫人没有料到吗?”
“是的,是的,亲爱的佩尔曼内德先生,确实是这样!”
老参议夫人回答说,她为自己居然能听懂一句话而感到高兴。
谈话又中断了。
为了不使沉默继续下去,佩尔曼内德先生喘了一口气,又用他的土话说了一句:“真不赖。”
“啊您能再说一遍吗?”
老参议夫人问道,她的明亮的眼睛向一边侧过去“真不赖!”
这回佩尔曼内德先生扯开了嗓门粗声粗气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
老参议夫人附和着他说;这样,谈话又停顿了。
“亲爱的先生,请问,”
过了一会儿她说“您这次到本城有何贵干?从慕尼黑到这儿路程实在不近”
“买卖儿上的事,夫人,”
佩尔曼内德先生说,一面又把他的短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跟瓦尔克米勒酿酒厂办一件小买卖!”
“噢,对啦,您是经营忽布生意的,亲爱的佩尔曼内德先生!
诺普公司,对不对?请您相信我的话,我的儿子经常谈起您的公司。
他对你们十分钦佩,”
老参议夫人恭维他说。
但是佩尔曼内德先生却不听她的恭维:“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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