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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沓的脚步声最后停留在厚重的暗红色窗帘后。
对方似乎想掀开帘子进入阳台,最后又犹豫地停下,试探询问:“梁先生,您突然离席是因为那个男侍生吗?您和他认识?这可真是我的过错了,没问您要不要叫人来开酒,唉,我该打!”
听声音语调,对方大概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小意地讨好,说着一溜烟的或轻或重的认错和叹气,听得人不忍再计较。
中年男人说得口干舌燥,阳台里面还是没半点声音,心下忐忑,怀疑起里面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见的人。
他偷偷弯腰,往窗帘底下看了一眼,看见里面只有一双皮鞋,正犯嘀咕,便听到了略微沙哑的男声悠悠响起。
“你有什么错呢?都是孩子不懂事。”
中年男人吓得一激灵直起身子,脑子一转,就知道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当即道:“小孩子嘛,教教就好了,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贪玩顽皮的时候,那叫什么?对,青春期!”
他又继续拍马屁,叹气地说起家里不争气的孩子,企图引起里面男人的共鸣,殊不知男人后面的那句话,不是对他说的。
窗帘像一扇门,隔绝了内外,窄小的阳台成了半密闭的空间。
枝序被正面托抱着,为了稳定和平衡,不得不双手牢牢揽抱住梁昼的脖颈,他低着头,隔着金丝眼镜,和梁昼暗绿色的双眸对视。
他的唇泛着一点水光,并不红肿,梁昼的吻只停留在表面,很温柔地舔舐,没有尝试撬开他的唇齿,就像说的那样,只是叫枝序“不要说话”
。
枝序在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时,梁昼就已经稍稍离开,没有再吻他,唯有手还是托抱着他,没有放下来。
梁昼的力气大得惊人,枝序不算胖,但跟瘦弱也不太沾边,有一百一十来斤,梁昼有一只手还夹着烟头,便松开了,只用一只手抱着枝序,枝序怕得要命,生怕梁昼一下抱不稳,自己就一屁股砸地上了。
痛不说,外面还有人,还得社死。
他搂梁昼的手愈发紧。
梁昼大概是察觉了他的紧张,把烟摁灭在阳台侧边设置的小型烟灰缸上。
烟灭了,一点猩红的火光消失,枝序却不知为何仿佛闻到了烟的气味。
薄荷味,略微辛辣。
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枝序抿了抿唇,从被男人舔弄过的唇缝里,觉出了一点很凉的气味。
他不自在地垂下眼睫,发现梁昼一直在看他。
梁昼抬手,指腹落在他的唇上,抹去上面的水渍。
动作轻柔狎昵。
枝序与他对视,一动也不敢动,唯有心跳短促迅速地跳动着,展示着当事人的不平静。
水渍抹去了,梁昼的手也没离开,而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揉弄唇瓣。
枝序的唇有些发烫。
他忍不住侧开头,有些恼了。
梁昼靠在他的胸前,闷闷地笑,“对不起。
我是有点难伺候。”
枝序听着这话怪耳熟,仔细一想,这不就是上美术课时他给梁昼发的语音吗?
梁昼闻着枝序身上淡淡的甜酒味,口中回味起方才含住的唇瓣,忽然后悔没有更进一步,内里想必会更加地香甜柔软。
他竟然产生了一点食欲。
真是不可思议。
枝序不知道靠在自己怀里的梁昼在想什么,他脸颊发烫,搂着梁昼的肩膀,身后是夜风与城市星光,眼前是暗红色的窗帘,站着一个正在侃侃而谈的陌生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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