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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你才刚开始清查,就被方家给缠住了,照这么清查下去,大兴郡得干到猴年马月?”
面对她的质问,陈贤树哑口无言。
陈皎起身道:“你若真安了心想求助与我,便莫要再插手,让我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处理方家。
“如果不乐意,那我便回怀安郡,我自己都还有一堆事没处理,没空耗在这儿陪你折腾。”
见她不退让,陈贤树忙道:“我既然开了这个口,便是要真心实意请教九妹。”
陈皎盯着他看了许久,半信半疑问:“当真如此?”
陈贤树点头。
陈皎淡淡道:“那就把杀人的官兵交出来,给我处置。”
陈贤树心头一紧,试探问:“你要如何处置?”
陈皎:“你不用管,只要我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方家就行,至于法子,那是我自己的事。”
听她这般说,陈贤树不禁有些质疑。
方家那刺头,真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
但见她神色笃定,陈贤树也不好说什么。
不料底下的人听到他说要把杀人的三名官兵交出去,全都炸了。
梁都尉义愤填膺,气得吹胡子瞪眼,脱口道:“大郎君三思啊!
这事错不在我们,凭什么要领罪?!”
陈贤允也激动道:“九娘实在欺人太甚,那方家聚众挑衅,喊打喊杀的,就该杀了威慑。
而今反倒怪起我们来,这成何体统?!”
陈贤树也很矛盾,陈皎说的那些话令他犹豫不决,他一边认为自己没有错,一边又迫于现实不得不低头,委实纠结不已。
见他许久都不吭声,梁都尉急了,说道:“大郎君,倘若把三人交出去,恐难服众。”
陈贤树抱着侥幸道:“不管怎么说,总归是我们先动手杀的人,方家是官绅,咬准我们理亏,不愿服软,这才态度坚决,倘若罚他们军棍处置,也不是太过。”
梁都尉无法理解道:“这是淮安王的地盘,就算把他们杀了,难不成还能翻天?”
陈贤树有些受不了他的鲁莽,训斥道:“休要动不动就打啊杀啊的,惠州那么多官绅,你杀得完吗?”
梁都尉闭嘴。
陈贤树继续道:“州府的郑家巴不得我陈贤树杀官绅捅篓子惹恼父亲。
那方家能不能翻天我不知道,但我陈贤树没有试错的机会,梁右民你知道吗?”
被他训斥,梁都尉窝囊垂首,陈贤允打圆场道:“大哥勿恼,梁都尉也是看不惯你被九娘压制。”
陈贤树不痛快道:“可是眼下你们谁能给我出个解决的办法?”
梁都尉嘴欠道:“那娘们就有法子?”
陈贤树:“九娘说了,只要我不插手,她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把方家摆平。”
此话一出,梁都尉愣住。
陈贤允也忍不住道:“好大的口气,她当真这般说?”
陈贤树点头,“我也是无奈而为之啊。”
他都这样说了,两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当时他们以为把三名士兵交出去,至多挨军棍处置,哪曾想陈九娘的手段着实恶劣,在军中掀起波澜。
今年的大年三十笼罩在阴霾中,不提也罢。
年后初五那天,陈皎带兵亲自走了一趟望月村。
当地村民得知衙门再次带兵前来,纷纷拿起农具赶往方家,不论男女老少,全都杀气腾腾,颇有拼命的架势。
数百人围到方家附近,每个人头上都戴着孝,为死去的七人讨还公道。
方家老宅里一片肃穆,老爷子方月笙一袭白衣,宗族的所有子弟皆着白裳,悼念死去的七位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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