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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这话被契苾何力说出的那一刻,她当即意识到,这是她从国库中获得一笔资金补助,将罗盘和小型指南针以最快速度落实完毕的机会。
李治果然旋即朝她问道:“我记得卢升之在负责此事,在你们回返之时还来见过你,那头怎么说?”
李清月答道:“此前在有一处机关磨合上还存在问题,所以我让他在海州探访一位大才。
元月初二的时候,他就已将人给请回了海州置办罗盘的办事处。”
想到卢照邻在上个月的来信中对于马长曦的吐槽,李清月都觉得有点好笑。
但在此时的场合之下,她只能沉稳地继续说道:“那位马匠人已不负众望地解决了水浮罗盘的气密性问题,还将旱罗盘的指针与轴承衔接问题给解决了。
只是现在遇到了个麻烦,这种衔接方法在将罗盘整体缩小后又失效了,只能再尝试另一种方案。”
“阿耶大可放心,这位马匠人的术算水平奇高,更有出众的眼力和动手能力,找到破局关键应当不会太久。”
李治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他也看到契苾何力在听到这个答复后神色缓和不少,越发确信,自己将安定给喊上,果然是个格外正确的决定。
就比如现在,她这句言之有物的回答,竟成了将领的定心丸。
他重新切回到了正题,“英国公和邢国公说说看想法吧。”
见英国公示意他开口,苏定方接道:“陛下曾经与我说过,有意让何力担任铁勒道安抚使,平定铁勒余患。
如今唐军忽蒙此损失,也需要一位战功在手、名声在外的将领从事招抚,让铁勒诸姓既愿归顺,也不敢小觑于大唐。
正是时候了。”
“不错,我是有此意。”
李治点了点头,“但我更想问的是,这场错误的追击所造成的负面影响,是否需要让唐军额外增兵,以防不测。”
苏定方没有即刻答话,而是朝着李清月问道:“小将军是怎么想的?”
李清月虽然没料到苏定方会突然将这个问题抛给她,但因李治发问之时她也在考虑此事,并未有所停顿便开口回道:“要增兵,但不能是太有针对性的增兵。”
见因他在此时颔首,李清月朝他看来,像是要将发话的机会转移过来,英国公李勣也没推辞,直接接了下去:“公主所说不错。
一万多骑兵阵亡,西域驻扎势力大减,除却郕国公发兵入铁勒劝降之外,还应该有一支兵马入驻。”
“但这支兵马应当不是明确地用于防备大食,防备安西都护各国,防备吐蕃再度侵入等等原因,而只是一路作为增补的兵力。”
“对,我正是这个意思。”
李清月说道:“越是在此时表现出过分的警惕,也就越会让人觉得,唐军的这路损失乃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但阿耶莫要忘了,上一场战事胜利的影响余波仍在,唐军也仅仅是在追击铁勒残部中,因为气象缘故导致的损失,而不是被正面击败。
事实上,对于西域各国来说,唐军依然有着绝对的威慑力,因为我们无需分心东面,随时可以腾出手来收拾西面!”
底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法,让李治心中镇定了不少。
让他尤为满意的,便是李清月所说的最后一句。
不错,唐军不是两路作战的状态,损失也还不到真正伤筋动骨的时候!
他追问道:“那以诸位看来,该当派遣何人增兵前往?”
苏定方当先答道:“既然是一出正常的增兵,陛下就近调度就是了。
大可令早前就驻扎在凉州的独孤卿云在临近折冲府募兵,而后推进西疆。”
独孤卿云出自陇西李氏,但因他的祖父乃是独孤信的家臣,所以从祖辈开始便改姓为独孤,自永徽五年被授予上柱国后便一直坐镇在西域地界。
虽没有极大的战功,但胜在一个稳字,起码在兵权在手的情况下,绝不会做出什么冒进的举动。
李治当即应道:“好!
就按邢国公所说安排。”
但他刚说出这话,又忽然听见下头传来了李清月的声音,“我能再多举荐一个人吗?此人目前做不成主将,但是我觉得她有必要做个副将一同前往。”
因铁勒道安抚和西域增兵的将领都已敲定,李治的偏头痛比起方才缓解了许多,这让他甚至还能朝着李清月调侃道:“你总不会是说,这个副将是你自己吧?”
“那怎么可能?”
李清月摆了摆手,表示别开这等玩笑,“我说的,是我这熊津大都督府中的司马,也是阿耶钦封的右武卫翊卫校尉阿史那卓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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