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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站在这件衣袍前,她没来由地就生出一股子惧意——见这龙衮如见北阴大帝其人。
她正在那儿慨叹,身后一道威严之声惊了她一惊,北阴大帝其人来了。
“本座的话,你是左耳进右耳出。”
她悻悻然小跑回矮榻上坐下,又惹得他训了一句:“身上有伤,行走坐卧都须和缓小心,如何还能跑跳。”
她屏气凝神,不敢再多说话。
玄冥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白玉素罐,将罐顶取下搁在一旁的边几上,素罐里面盛着青色半透明的药膏。
他取出一茶匙的量轻敷在她的伤口上,细细敷匀。
伤口凉凉的,舒服了不少。
他们二人离得极近,她的视线无处安放,只好停留在他那双白皙纤长的手上。
她忽地在他的左手手腕处发现一条细长的口子,因被袖口半掩着,见不得太清楚。
她迟疑了一下后出声:“帝座你......”
他问:“怎么?”
她指了指他的手腕,玄冥瞥了一眼,又看向她的伤口上,只道:“无妨。”
她带着点儿对自己的敬佩又带着些许的愧疚想,许是自己方才没收住势,竟伤到他了。
她便道:“我也替帝座敷些膏药吧。”
玄冥拿起一块鲛绡包在她的伤口上,一圈一圈绕得极轻柔,道:“如此小伤,何足挂齿。”
她默了默。
想起来上古史里常大段铺陈他打斗的场面,她觉得著者应当并未亲眼见过,因为其中有些部分渲染得过于夸张。
譬如有说玄冥领了五万人马同当年的妖尊司秦作战,不防中了司秦一支冷箭,直直插在胸膛上,距主心脉只两寸,玄冥生生是把那箭拔了下来,鏖战两个时辰后方才得了医治。
她觉得此种说法实在有些夸张。
即便是玄冥,即便是这六界里修为最高深的人,怎么可能中箭后还能坚持这么久,就是疼也疼得昏过去了。
抱着好奇,她好奇地问了问玄冥,他淡淡道:“上古史是多人所编,若本座没记错的话,编撰此处之人是本座同门,当年是本座麾下一个将军。”
她一惊,冷不防将左手抬了起来,又被玄冥按住。
她震惊地追问道:“那写的都是真的了?”
玄冥道:“旁的史书我不敢定论,但这套《上古六界通史》,当年是被六界学者盯着著书的。
掺假,应当没这个可能。”
那是真的了。
她忍不住望向玄冥的胸口处,他平日里都穿着玄袍,从头到脚包得极严实,她瞧不出他的胸口上是否还有当年的那道剑伤。
如若真如上古史所言,那么今日这样一道小口子于他而言的确微不足道。
她的心口忽然有什么东西堵住似的,闷闷的让人不快。
现在她才真正的有所体会史书上的文字,他是从血海里走出来,才能胜任北阴大帝一职。
玄冥见她蹙着眉一脸忧思,便问道:“在想什么?”
她摇了摇头,又想说“没什么”
,抬眼看见他的脸色变得严肃,斟酌了一会儿才道:
“我觉得你有些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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