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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
裴闻卿取下她头上的发簪,随手扔到妆台上,落地一声巨响。
“真当我对你有兴趣啊!”
他直起腰身来,不屑地说道。
刚好,她也没兴趣。
方才,沈舒幼已做好准备,他要去硬来,便把推开。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动手,裴闻卿便主动收手。
新婚之夜,新妇的头饰喜服,都是要夫君帮忙卸下。
他倒是没有忘记,随手取下她发髻上的簪子,敷衍了事。
沈舒幼不敢眯眼看了一眼,双手交叠悬在胸前,僵在半空。
她轻呼一口气,匀了匀紊乱的气息。
只见裴闻卿缓缓退后,绕到床尾,打开衣柜,抓了几件衣裳便要走。
“我身上酒气重,怕把娘子熏醉,还是去外间的书房睡为好。”
根本不是在征求她的同意,说完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舒幼哼道:“这里是你家,你爱睡哪就去哪睡,好像我想跟你睡似的。”
绿华和青萍听到房门打开的动静,目不转睛看着裴闻卿走出院子,这才急匆匆转头进屋。
“新婚之夜,姑爷怎么走了?”
绿华生气跺脚。
青萍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环视一周,一言不发。
这厢沈舒幼倚着腰慢慢起身,唤她们过来:“好沉,快帮我把头饰拆了。”
“真是过分!”
绿华气得又骂几句,替自家娘子感到不值与委屈。
清萍去打了一盆热水来,默默去收拾床榻,将红枣桂圆那些全都收起来,又转身去拿了寝衣过来。
沈舒幼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又不能说什么,让别人听去,只会败坏她和谢府的名声。
绿华一边梳发,一边边嘀咕道:“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娶我们家姑娘。
他不怕丢人现眼,难道也想把我们谢家也一起拽到吭里吗!”
真是越想越气。
青萍忙完,过来劝道:“别气了,快点为娘子卸妆,早点休息才是,明日一早还要起来给郡主和相爷请安,要是请安晚了,那才让人家笑话呢。”
绿华卸完妆发退到一旁,抓起一方白帕子来,“那这个怎么办,明天郡主娘娘她们还等着查验呢!”
“郡主娘娘为人开明大度,姑爷去外间睡的事肯定瞒不过她,这礼往后推一推,她会理解的。”
青萍不紧不慢道。
沈舒幼在青萍的帮助下,脱下里三层外三层的喜服,换是柔软贴身的寝衣,感觉整个人又活过来了。
成亲可太累人了!
“我自有说辞,不用担心,你们也早点去休息。”
大燕民风开放,男女间只要不违常理,再嫁再娶稀松平常。
这白帕只是遵照古礼预备,实际意义不大。
新婚夜,他主动外出,罪名自该由他来承担,与她无关。
她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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