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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一回看到花旗锁还是在小师父的书房,他好像特别喜欢这类精巧的小玩意,要不是一个箱子只能挂一把锁,他都恨不得挂满。
送走楼峋,了了立刻回房拿了钥匙去核对箱子。
她把丧礼前后的事情都反复推演了一遍,最后把这把钥匙出现的时间锁定在了老了的丧礼前。
她记得追悼会前一天,有一个穿中山装的年轻男人来找过连吟枝。
她当时直觉那是小师父,可那会下着雷雨,她怕过堂风把老了的长生灯吹灭了,匆忙赶去关窗,并没有窥见伞下的真容,自然也就无法确认他到底是谁。
后来连吟枝说他是来找她的,了了便打消了他是小师父的念头。
即便后来,她又在追悼会上见到了裴河宴,可那一眼太匆匆,像是阳光折射时产生的斑斓光影,她甚至都不敢确认那是不是幻觉。
那一晚,她登记丧仪的礼金,翻找了所有来宾的名单,都没能在这些名录里找出他的名字。
于是,她更加分不清那一眼对视的虚实,到底是他真的出现过,还是她太渴望看见他而产生的幻觉。
直到这把钥匙的出现,她才终于确认,裴河宴是真的来过。
——
了了把书房和会客厅都翻了个底朝天,家里有什么柜子箱笼,她都十分清楚。
所以当她在会客厅的桌脚下看到了那个她从未见过,且绘着大片芍药的漆花箱匣时,立刻便确定了是它。
她把箱子抱到书房,用钥匙解开锁扣。
打开前,她深吸了一口气。
她抚摸着箱子的棱角边缘,做了点心理准备,才打开了箱盖。
可刚一打开,她就知道,这不是裴河宴送给她的,而是了致生。
她拿起放在所有书卷上方的那封信。
信封是空白的,没有落款也没有署名。
她拆开信封,拿出信纸——信纸也是空白的。
也不知道是就没打算写给她,还是不知道要跟她说些什么。
她把信封轻轻放在一旁,一一拿出箱子里的书卷和文献。
说是文献吧,这些资料记录得又很潦草。
它们和了致生的修复笔记有些像,通常是一块壁画的元素,再备注上查来的史料或者讲解。
看着既像读书笔记,又像工作日志。
甚至有一些内容,了了在了致生的修复日志里就曾看到过。
可慢慢的,笔记的内容就有了不同。
这些记录里,渐渐添上了另一抹字迹。
它不时地做一些资料补充,有资料的来源备注,也有道听途说来的没经过考证的口述内容。
偶尔,那些墨黑色的字迹还会换成朱红色的斥笔,纠正了致生的错别字与语法。
了了甚至能想到了致生看见这些时,老脸羞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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