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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纪宁从里屋出来,眼角含笑,喊了声多麦哥,直喊到刘多麦心坎儿。
他笑的憨傻,身后摇尾巴似的巴巴的将篮子递给纪宁,盼着听点好话。
“劳烦多麦哥,”
纪宁秀气的眉眼弯弯,“这等小事还要你跑一趟。”
“嗐,这算啥。”
刘多麦壮汉挠头。
纪宁笑的温和,从衣袖掏出两方帕子,道:“这是我近几日绣的,还烦请多麦哥下次去镇上帮我捎带了卖。”
刘多麦大字不识,偏生喜欢说话文质彬彬的小哥儿,何况这小哥儿还总对他百般礼貌,让他不自觉挺直腰杆,前些年在城里做活被人瞧不起的难堪,仿佛都被宁哥儿治愈了。
刘多麦无不应好,揣了帕子在怀里,走起路来吹着高昂的口哨,嘴里含着宁哥儿给的糖块,舍不得它化。
宁哥儿亲手绣的东西,他自不会随便卖了去。
纪宁折身回房,脸上的笑意消失。
在这村子里过的着实无趣,还要时常应付土的掉渣的村野汉子,姑娘哥儿也没见识的紧。
他和娘带来的银子这些年早用光了,若不是有刘江两个蠢的帮他家种地,素日里还有其他人时常送来自家吃不完的时蔬,日子早过的紧巴巴。
不过如今也好不了多少。
纪宁蹙眉不展,经过纪母时,听她刺他:“和这般穷酸汉子来往,也不知你装个什么劲儿。”
“你昨儿吃的肉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纪宁冷笑:“村里的土货,你越傲气,他们的东西抢都抢不来。
相反,哄着他们给点甜头,不要都捧给你。”
纪母还梳着城里妇人的发髻,身穿淡紫暗纹对襟衫,好些年前的款式,衣领袖口洗的发白。
“我可拉不下这张老脸讨好村妇。”
纪母薄薄的眼皮垂着,却未反驳。
“是啊,所以在爹面前,你连一个乐坊的哥儿都不如。”
纪宁丢下话,抬脚进屋,纪母被绣针戳到了指尖,钻心的疼。
纪宁回屋,在桌边一阵翻找,找出了年前来最后一封信,重读一遍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提笔写信。
—
傍晚,江饮冬在灶房做好饭,兔肉依旧是先前的做法,油滋滋的,因着江饮冬炒的久了些,爆出股焦香,勾的堂屋板凳上的魏鱼直啪啪甩尾巴。
半只兔子本不多,上回两人饱餐一顿,所剩不多。
瞧着八.九块,还不是肉厚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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