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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苏玉生这种虫豸,即便踩他一脚,也会溅上一身脓汁,两相权衡,连乔决定留下他一条性命——何况派杀手这种事也太夸张了,连乔参演的是宫廷剧,又不是武侠小说,事事都得按照规矩来。
两人正随意闲话着,忽见绿珠慌慌张张的进门来,扑在地上道:“娘娘,不好了!
南苑那头出事了。”
“何事?”
紫玉赶紧问道,差点咬着了自己的舌头。
莫非那个苏玉生死性不改,妄图捏造些谣言来?
连乔的嘴角紧紧抿成一线,要是苏玉生果真如此大胆,那她无论如何也要夺去此人的狗命。
好在绿珠的话令她放了大半心,“和咱们倒是没什么关系,听说牵涉其中的是顾美人和一位姓苏的伶官。”
连乔握着梳子的手渐渐松开,更大的疑惑却浮上心头:顾笙箫几时与苏玉生扯上纠葛了?这回可真是好戏不断。
?
韵事
紫玉惊魂甫定,八卦之魂却被勾起,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别藏着掖着呀!”
绿珠就等着这一句,装模做样的看了看窗外,才凑近说道:“究竟我也不清楚,只听说那唱小旦的苏玉生和顾美人有些不清不楚。
紫玉姐姐你也知道,出入南苑的男子都是需脱下衣物检查的,那些戏子虽说可男可女,可到底多了一骨朵玩意儿,必得细细考察,也是巧了,那苏玉生才将外袍解下,袖子里就啪的掉出一方绣帕,上头描花绣朵的,显见得是女子之物,这不,秦嬷嬷当时就把人给扣下了。”
绿珠咦道:“一方绣帕而已,怎见得是顾美人之物?”
“姐姐怎连这个也不懂,秦嬷嬷是服侍太后娘娘的老人,她的眼睛生得有多尖,这宫里哪一个人的针脚逃得过她的法眼?”
绿珠得意说道,“何况顾美人的绣工一等一的好,旁人轻易学不来,她又秉好风雅,凡贴身之物皆自己动手,上头那竿翠竹栩栩如生,傻子也认得出是她的。”
“那顾美人现下如何了?”
紫玉说道,语气里有难以克制的好奇。
“这样大的事,秦嬷嬷哪敢擅专,立刻回禀了皇贵妃,眼下皇贵妃和淑妃娘娘都在长乐宫,将昭阳殿的宫人一个个召来细细审呢!”
两人的语气都带着几许兴奋,虽不是故意幸灾乐祸,但这些日子顾笙箫宠爱弥加,对怡元殿难免冷落些许,紫玉绿珠都有些为主子抱不平。
连乔静静听着,脸上却依旧不为所动,反说道:“不关咱们的事就算了,紫玉,你来扶本宫上床就寝;绿珠,你在殿外守着,有什么消息再来通报。”
这样的安排正合绿珠心意,她本就是爱闹腾的性子,要她拘在一方小屋里反而闲不住——何况听娘娘方才的意思,似乎也是有意要她多打听呢!
于是绿珠喜孜孜的出去。
紫玉还以为连乔有何体己话同自己说,谁知就见连乔自顾自的浣了手,唤她过去铺床叠被。
紫玉走过去,忍不住说道:“主子您还睡得着啊?”
“为何睡不着?”
连乔望了她一眼,似乎不知所谓。
紫玉不得不佩服这位主子的定力,照她看来,连乔要么因顾笙箫失势而开怀,要么为她落难而悲凉,两者该择其一才是。
谁成想却是这样不冷不热的,好像顾笙箫只是个陌路人。
其实连乔心中并非全无波澜,但她一向信奉“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
的原则,管的太宽,对她自己毫无益处。
何况穆朝兰和孙柔青关起门来审讯,就是为了避免众说纷纭,连乔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烛火已灭,四下里漆黑一片,只有风里隐约传来一两声女子嘤嘤呖呖的啼哭,如同新鬼的嚎泣。
在这样不安定的气氛中,连乔竟也渐渐阖上眼皮。
她被半夜里的推门声惊醒,就看到楚源载着满身疲惫而来,虽则外头并无雨雪,皇帝看起来却好似饱经风霜摧残似的,眉间染上浓浓的不痛快。
楚源看见她分明的瞳孔,似乎还有些歉意,“朕本想回勤政殿的,无奈路远,便过来歇歇脚,不想打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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