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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食盒的谢林探头进来。
“——我给你们都盛好了哩!”
就在这时,他突然愣住,眼睛直直落在一个方向不动了。
“爹,怎么了?”
谢拾将他爹的神情收入眼中,顺着后者的目光转身看去,同样愣了一愣。
他的视线顿时与一双犹带茫然的眼睛撞到一起。
一旁的小九已经扑了过去。
“……娘,你醒了?!”
·
苏醒过来的妇人静静听完谢拾讲述的前因后果,又见旁边的小孩用力点头,她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虚弱地喘息着:“谢过诸位恩公的救命之恩……”
纵使她憔悴不堪、灰头土脸,骨子里的气质却不失优雅。
此前谢拾见过气质仪态最佳的女子便是师娘云氏,相较于云氏透着书卷气的温柔,这妇人却通身透着富贵。
此前一个伤了嗓子的小孩不方便询问,既然这妇人已经醒了,自然要问一问来历。
好在后者十分配合。
她自称夫家姓沐,世居太原府,是做生意的。
丈夫已经去世,徒留孤儿寡母,好在家中薄有资产,也有些官面上的人脉。
此番言语中隐隐透出几分必有厚报的意思。
得知消息的徐守文凑了过来,他对“厚报()”
没有兴趣,关注点在另一件事上:≈hellip;≈hellip;太原府距襄平足有八百里,你们既然是太原府的人,怎的到了襄平来?()”
哪怕是遭了兵灾南下避祸,就凭这一双孤儿寡母,岂能平平安安走过八百里?
提及此事,妇人眼眶微红,以袖掩面:“恩公有所不知,下月初九是先夫三周年忌日。
听闻普济寺佛光普照、高僧大德,我们母子本欲往普济寺为先夫做佛事,三月底便出了太原,哪知、哪知……”
“走到半路,方知北虏入寇,却是悔之已晚。”
她露出回忆之色,“又是兵灾、又是匪祸,南来之时十几辆车、百来个人,死的死,散的散,只剩我母子一人了!”
妇人闭上眼睛,不忍再想,只是紧紧握住自家孩子的手,将人搂入怀中。
除了空口白话的安慰,众人也只能咬牙切齿地痛骂北虏,对母子一人自是十分同情。
北虏南侵来得突然,事前谁能想到?普济寺天下闻名,不过却是在南平府。
母子一人何以过南平而不入,反而流落到了襄平?
这倒不是令人费解之事。
从未出过远门的人,如何识得路?浑浑噩噩一路南下,恐怕都不知到了何方地界。
考虑到这位沐夫人方才苏醒,身体本就虚弱,又是大悲大喜,众人便也不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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